临走的时候,让许氏转话,既然她有孕不能侍奉左右,那以后就让温菡玉代劳。
嘴上迎着,许氏心里不免担忧起来,从昨日的情形看,温菡玉过来侍奉难免不生矛盾。
西院里,吉星得了消息,气呼呼的进了房里,把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一遍。
温菡玉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道:“长这么大,还真没侍奉过谁呢,趁着这个机会,那我可得好好侍奉她。”
佳月询问:“姑娘不气?”
“气什么,她现在是院子里的主母,合该对她以礼相待,晨昏定省免不了的,明日天不亮就叫我起床,免得她拿我起晚这件事做文章。”
翌日一早,温菡玉就去了东院侧院。
小薛氏也是刚起,还未梳洗好,就见温菡玉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
今日她身穿一件淡绿色绣花短衫,下裳是月白色织金马面裙,发髻梳的精巧,发钗戴了好几个,人立在院子里,晨光下,整个人神采奕奕,小薛氏门内瞧了一眼,心中不免感慨:“多好的年岁呀,真让人羡慕。”
确切的说应该是嫉妒,这死丫头跟她娘一样,总把自己捯饬的花枝招展,跟一只花蝴蝶一样。
余嬷嬷来到门外,道了一句:“姑娘进来吧。”
温菡玉提着裙摆上了石阶,进门后,行礼道:“太太早安。”
小薛氏笑着道:“你过来些。”
温菡玉上前,也是笑盈盈的,小薛氏瞧着这张脸,比她母亲还要美,眉宇间略带几分英气,若是她的女儿,那这辈子也无憾了,可惜,温佩居那头倔驴,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她,合该他们温家子嗣单薄。
“你离京时差不多八岁,以前在京城的日子,你还记得吧。”
温菡玉想了想道:“还真不记得了,在京城的很多事我都忘了,我记性差,只记得近两年的一些事,我阿娘还带我去瞧郎中,郎中说因为磕了脑子的缘故,时间久远的事情都会忘得快,不过这也影响不到什么。”
“记得有一次上街,一匹马儿朝着你奔来,差一点从你身上踏过去,好在有一少年把马儿止住了,这件事,你记得吗?”
“太太,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到温菡玉满脸疑惑,想来是真的忘了。
“有,你真忘了?不过这些不重要,让你来可不是让你侍奉,是要教你规矩,教你怎样才能做个合格的贤妻良母,到时到了夫家,伺候婆母的时候不至于像你嫂嫂那般的手忙脚乱。”
余嬷嬷带着一丫鬟过来,那丫鬟手里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了有一杯茶水,余嬷嬷道:“姑娘,伺候太太用茶吧。”
温菡玉转身,去接托盘里的茶水,刚一接触茶碗,就感觉这茶碗烫的很,又急忙把手给缩了回去。
小薛氏扬了扬眉眼,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今日,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忍耐,即便茶水是烫的,也要捧在手里,等凉了再给我,当初你嫂子就受的了,那么你也能受得了。”
温菡玉暗自腹诽,哪里来的破规矩,摆出一副长辈模样,变着样的惩治人。
“太太,我实在碰不得这茶碗,要不您亲自给我示范一下,我也好有样学样。”
不等小薛氏说话,余嬷嬷道:“姑娘是来侍奉的太太的,怎么能让太太做这些事。”
“这哪里是侍奉,这分明是刁难,我家姑娘细皮嫩肉的,伤了怎么……”吉星还想继续,被温菡玉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温菡玉端起茶碗,两手就开始哆嗦,看的周围的人心惊肉跳的,到底是没拿稳当,茶碗直接掉到了小薛氏的脚下,砰的一声,茶碗碎裂,茶水洒出来,也湿了小薛氏新做的绣花鞋。
小薛氏急头白脸吼道:“有这么烫吗?”
温菡玉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暴怒的小薛氏,亦如当初她险些被马儿踩踏,获救之后,小薛氏瞪着双目,满脸仇视的吼道:“那一匹马怎么没有把你踩死……”
她那时小,但刻在脑子里的记忆却很深刻,怕死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掉那张狰狞的脸。
意识到自己失态,小薛氏又重新坐了回去,用说教的口气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吉星道:“可我们姑娘没吃过苦,太太,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教人规矩的。”
小薛氏犀利的目光移到吉星身上:“有你说话的份吗?出去!”
吉星不甘心,瞧见温菡玉示意离开,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门。
小薛氏恢复些许神色,理了理衣襟,“既然你这么不懂规矩,是得好好找个人教教你,过两日,我帮你寻个教习嬷嬷,好好学学什么是规矩。”
“太太,规矩我已经学过了。”
“既然已经学过,那为何你跟那位楚大人传出那样的事情,一个女子,应当自重,不是我说你,温府的名声全都让你败坏了,就连我……也要被人t在背后嚼舌根子,也不知道你阿娘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姑娘。”
温菡玉都把这一茬给忘了,也懒得跟小薛氏解释什么,答应道:“那就听太太的安排,方才那茶水真的是烫死人了,我不是故意的,请太太勿要怪罪。”
瞧着她今日还算温顺,小薛氏觉得无趣,一提楚越,她就住了口,也不知道温菡玉与那位姓楚的大人有什么事,但以后,她可以拿这件事多做做文章。
“作为女子,名声最为重要,若是我换做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太太难道不知这只是谣传,余嬷嬷怎么把话只告诉你半截呢,那位制造谣言的大人还亲自上门道歉,若是我因一个谣传就去死,那爹娘岂不白养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