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不会乱想,可昨晚想了半个晚上,种种事情表明,觉得楚越十有八九是对她有情意的。
难道说,他把自己叫到房间里是表明心迹,温菡玉心慌的很,感觉一切来的太快,她都没准备好呢。
她没有回楚越的话,直接回了房里,先饮了一口茶水压惊,随即开始捉摸怎么回话。
若他说爱慕已久,想要提亲,那她怎么回答他,既不能拒绝,还要保持矜持,想了片刻,心里有了答案,她就说这等事情要家里人做主。
可这样不就等于同意了吗?还是显得不够矜持。
温菡玉更纠结的还是若真的嫁给了楚越,她是不能一直留在淅水,还是一件挺伤脑筋的事,毕竟把淅水的陶瓷发扬光大,也是她说要坚持的事,她不能因为楚越,忘记了祖父对自己的嘱托,这件事似乎想的太早了,以后慢慢商议也行,凡是都有办法解决。
午膳时,温菡玉也是随便应付了几口,等着时辰差不多了,赶紧过去,这般吊着胃口,真是难受。
她午后有小憩的习惯,可今日她睡不着,终于到了未时三刻,她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来到楚越的房门口。
温菡玉先正了正神色,正要敲门时,楚越把门打开了。
这门开的迫不及防,难道是在门口等着她吗?温菡玉心中一喜。
温菡玉她有些不敢正视楚越,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行礼后道了一句:“大人,午安。”
“进来吧。”楚越挪步立于门的一侧,让温菡玉进来。
温菡玉踏入房门,想着以楚越这样的品行,会说出怎么样的话,那她又该怎么回话,心里头不由的跟着七上八下的,进门后问道:“不知大人叫我来所谓何事?”
“阿玉。”熟悉的声音传来。
温菡玉转身,瞧见房里竟然还有姚师傅,她有些错愕,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楚越提醒她过来坐,才回过神来。
既然姚师傅来这里,那就不是什么私事,难道是她会错了意。
没等温菡玉细想,楚越就示意她快坐下,有事要慢慢跟她说。
三人落座后,楚越就分析起了姚师傅与淅水知州杜钧的案子。
姚师傅告状无门,反被诬告,定然杜钧是暗中勾结其他官员,朝中结党营私之事屡见不鲜,陛下根基未稳,对于一些拉帮结派之事不能直接论罪处理,需得慢慢迂回,等到抓住足够多的把柄,方能一网打尽。
温菡玉默默听着楚越的话,其实她有认真想过帮助姚师傅继续告状,在京城寻姚师傅的时候,与一些官府的人打过交道,摸清了一些门道。
“楚大人,回京后,我会和姚师傅一起去大理寺状告杜钧,想来大理寺的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告的那个人,身后有人庇佑,就是到了陛下那里,也理论不出一个水落石水来,你要知道,只有有足够的证据,把那棵树连根拨起,才能为死去的人洗脱冤屈。”
“那背后的树到底是谁?”温菡玉问。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这些都交给我,你不用管,至于姚师傅,一定要跟我回府,这样,更能保证他的安全,你可明白?”楚越看着温菡玉的眼睛,他的语气和态度不容拒绝。
自己辛苦找来的人,最后要跟楚越走了,她瞬间成了局外人,温菡玉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把目光投向姚师傅:“这件事得看姚师傅的决定。”
姚师傅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的事不处理干净,也只能拖累温菡玉,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越的上:“阿玉,我跟楚大人回去,等我料理了这边的事,咱们回淅水还是留京城,都是你说了算。”
温菡玉自知这样更有利于姚师傅替儿子伸冤,她找人的初衷不只是想跟他学烧制五彩,更想让他回到淅水过老有所依的日子,如今楚越能帮忙,当然再好不过,她不是执拗的人,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
当下做了决定:“好,那就听大人安排,还有姚师傅的腿疾不能耽搁,回去后……”
楚越说道:“回去以后,自然会请郎中,你放心,一定命人把姚师傅照顾好。”
这个结果,比她预想中要好的太多,她为姚师傅感到高兴,同时为上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羞耻。
楚大人握怀瑾瑜,君子如珩,想的是为民除害的大事,而她呢,竟然觉得人家对她有意,实在不应该。
京城里的贵女那么多,楚越没一个瞧上的,想来她这种身份不高的人更是不会放在眼里了。
温菡t玉又想到,楚越与哥哥关系不好,跟她更是不熟,没有理由这么帮她,当时她还想不通,楚越为何要这么做,现在终于明白,他是自己有案子要查,可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害的她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差一点就要认定他了。
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姚师傅离了房,温菡玉这会也清醒了许多,她还有些疑虑,借着这个机会询问清楚。
等着姚师傅离去,温菡玉对折身回来的楚越道:“大人当初答应此事,想必也是觉得姚师傅的案子有蹊跷,对吗?”
楚越坐下来,察觉到温菡玉的神情与进门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进门时眼睛似乎放光,这会表情略微冷淡,连看都不看他了。
“是,在茶楼见面后,我让人查了当年的事,若将来姚师傅能成为证人,一来为自己亲人伸冤,二来可为清除朝廷毒瘤,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给重新给姚师傅安排个身份,不过姑娘若想见姚师傅,随时可以来我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