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提示温菡玉时,却见她对着小薛氏行了跪拜礼。
这让小薛氏感到意外,还以为这丫头死犟死犟的,毕竟是彭氏教养出的女儿,指定要和自己家作对,她今日就是要想找个理由杀杀她的锐气。
礼毕之后,温菡玉问:“不知太太给我准备了什么见面礼,我上次进宫,也是行的这样行的大节,皇后娘娘当时赏了我,每年的元日,我外祖父和我母亲也会赏我不少金银首饰呢。”
她还真没准备,小薛氏扯着一边嘴角笑的十分僵硬,随即看了一眼余嬷嬷。
余嬷嬷明白了意图,虽然主仆两人分别这么久,但先前培养的默契还是有的:“太太是准备了,方才被老奴遗忘在卧房内,老奴这就去拿。”
温菡玉笑而不语,小薛氏担心余嬷嬷拿错了首饰,毕竟又添置了不少,把最贵重的拿出来就麻烦了。
“既然忘了就算了,我这有现成的。”说着,不情不愿的从手腕上取下镯子,递给温菡玉。
许氏轻轻舒了口气,她也担心温菡玉和小薛氏刚见面就闹僵,毕竟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的进行,一开始就撕破脸并不好。
“谢太太赏赐。”温菡玉起身,在许氏一旁坐下。
“姑娘,太太让你坐了吗?”余嬷嬷率先说道。
温菡玉把镯子递给吉星,笑着道:“太太仁慈,自然愿意让我坐的,余嬷嬷,你好像更不懂规矩,每次都是你先说话,身为奴才,可不能老是抢在主子前头,先前我敬你是府里的老人,如今太太来了,你不能再这般没有规矩了。”
小薛氏轻轻咳了一声,眼下她摸不透温菡玉的脾气,到底是向着那一头的。
说她不懂规矩,可她照着做了,说她懂规矩,直接问人要见面礼,一面敬着她,一面又教训起她的奴才,不知道这死丫头是真的虎,还是故意的。
许氏道:“婆母,阿玉说话比较直,心眼子实,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向来不喜欢跟人弯弯绕绕。”
小薛氏又仔细看了一眼温菡玉,她这张脸,择取了温佩居和彭氏的优点,双眸清澈透亮,肤色如水中白莲,身段如风中摆柳,当真是美极了。
越是长得美,她越感到厌恶。
今日把温菡玉叫过来,是要直接夺权的,许氏也是个蠢笨之人,竟然让温菡玉管家,当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听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管家?”
“回太太的话,是我在管,嫂嫂还要照看团团,如今又有了身子,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把事情交给我,不过既然太太来了,那我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说着,温菡玉就让人把账册都拿出来,包括中馈的对牌。
许氏也是讶异,上次还特意叮嘱了温菡玉,不要轻易妥协,这也太快了些。
温菡玉继续道:“太太,这段时日,府里添置了不少东西,特别是您回来,我就让人在您的小院子里好好的布置一番,可您也知道,只哥哥那些俸禄,只够府里每月开销的,因府里没有余银,我就自作主张,以您和温府的名义,先赊过来,这会您来了,我想这账也该平了吧。”
小薛氏握紧手中的杯子,先看了一眼温菡玉,接着把目光投向许氏:“你就是任由她这般胡来的!”
“婆母息怒。”
就知道冲着许氏发问,温菡玉道:“太太,嫂嫂不知,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养胎,所有的事都是我决定的,每次买东西回来,都是让余嬷嬷过目的,她也说做得好,我可不是胡来。”
余嬷嬷忙为自己开解:“这关老奴什么事,你没钱还买什么东西!”
“余嬷嬷,可是你说的,太太最不差的银子了,还要我多添置一些,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余嬷嬷脑子使劲的想,怎么没什么印象:“是吗?”
温菡玉继续提醒:“余嬷嬷,前几日你还说不能让太太的房间瞧着冷清,我买了花瓶,重新换了屏风,这屏风是最好的绣娘绣的国色天香,您当时还夸了两句。”
小薛氏扫视了一眼余嬷嬷,有些话不好明着问余嬷嬷。
许氏这会明白过来,顺着温菡玉的话道:“太太,阿玉为布置你的房间,确实用了不少的心思,余嬷嬷一直说您的娘家是大家,房里一定要布置的贵气。”
真真假假已经分不清了,先不说其他,她想知道到底赊了多少银子。
“你……赊了多少?”
“不多,五百两,但您放心,这银子花的绝对值,房里的一套上等八仙桌椅是黄花梨的,那套红木的太老旧,我给送到后罩下人房了。”
听到五百两,小薛氏坐不住了,起身道:“这都是我的陪嫁……你怎敢擅自做主。”
许氏忙问道:“婆母,黄花梨的不好吗?”
温菡玉也讶异的问道:“是呀,这套桌椅主要是做工精美,也是京城最有明的师傅雕刻,余嬷嬷看见了也是赞不绝口,当初我问她,这红木的桌椅怎么办?她说随我处置,太太,菡玉未敢擅作主张,也是征求了余嬷嬷的同意。”
对于小薛氏来说,那套红木桌椅意义不同,那是她的陪嫁,竟然让低贱的下人用。
这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但今日刚回府,也不想闹的动静太大,歇斯底里的吵架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她越来越看不清了,温佩居淡薄疏离,严肃板正,而那彭氏也清高的很,两人生出来的闺女谁都不像。
之前她还真的以为温菡玉会持家,没想到是个败家女,小薛氏稳住心神道:“你阿娘都是这么教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