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来杀我怎么不走正门?师母又不会拦你。”
嬴飞琼的师母正是嬴屏城的城主。
有传闻说,由于嬴飞琼实力出众,尚处在盛年的城主忌惮她会夺权,常常派她出去执行九死一生的危险任务。
也有传闻说,她这次去三界秘境做环卫士,也是由于城主逼迫,否则,以她无法无天的懒散性格,哪里会去做守护年轻一代的环卫士。
不过,姞苇杭反手拔出冥河剑,直接挥剑劈了过去,这些都和她的目的无关。
嬴飞琼不躲不闪,看着她撞上早就布置好的结界,哈哈笑道:“看禾翊被关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关你试试了。我这算不算是个禾翊报仇了?”
笑着笑着,她的手捂上胸口,装模作样道:“说起来,一想起你之前杀我的样子,我这心啊,就吓得砰砰跳。你说说你,多吓人啊。”
姞苇杭随手破解着这仿造自己的结界,嘴上也反击了一句:“你算人吗?”
“哟,你种族歧视啊。”嬴飞琼说,“我们诡修怎么不算人呢?”
“谁种族歧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姞苇杭随口应道。她正拨弄着结界上的冥力节点。
“你这是对我们有意见啊。”嬴飞琼说,“怎么,觉得我们排外?”
“和我无关。”各个城池的种族对策不同,即使是人界也有所差异,这都是多种历史因素造成,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置喙。
姞苇杭终于拨散冥力节点,结界顿时如同被抽走脊骨的木房子一般散架。
“你总是喜欢嘴上逞强,明明心里在意得不行。”嬴飞琼挥了挥袖,万千黑色细线一瞬间织成密网,将苇杭困在中央。她笑吟吟地说,“是不是因为发现这样一点格调都没有,现在才很少说话了?”
围住自己的黑线看起来极细、似乎一触即破,却在苇杭的皮肤上留下了细密的鲜血纹路。
苇杭用冥力催动伤口愈合,看着黑色细线,没有妄动。
“你的灵力解放之后,实力确实比游戏里强了不少。”嬴飞琼坐在门廊边的长椅上,悠悠道,“但在灵力和冥力的天然抗力下,你的力量恐怕不能完全地发挥出来吧?”
“我在回来的路上,紧急补看了你这些年的资料。你应该是通过将身体当做炉,改造灵脉,以容纳冥力,这种道路并未有人尝试并且成功过,作为第一人的你,通过这种方式‘悟道’,晋升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作为代价,你必须时时刻刻控制它们的平衡,以免力量失控,对吧?”
姞苇杭看着不动手反而一堆废话仿佛在给自己讲课的嬴飞琼,说:“你不动手,是有愧,还是别有目的?”
“我花了三百六十七年,才突破出窍,我遇到的机遇和困难,都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嬴飞琼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感慨道,“而你,却只花了六十八年就突破出窍……几乎只是我的零头而已。”
那双碧绿的眼眸看着她,似乎有情绪在微微荡漾,“有你在,这一代的天才,都只能算是庸才而已。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待人不公?”
姞苇杭不动手是因为她想看看嬴飞琼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代表她想听嬴飞琼在这里说一些东拉西扯的废话。
打架能不能正经一点,瞧不起人吗?她忍无可忍,身影一闪,融入黑暗躲开黑线,直接出现在嬴飞琼身边,一剑刺向嬴飞琼的脖颈。
嬴飞琼一歪身,剑便刺中了嬴飞琼的肩膀。
“怎么这次没刺腹部?知道不会管用?”嬴飞琼缥缈的身体如雾散开,还在扯闲话,“你说说,这五十年来你一直离我那么近,就三座城池的距离,你居然一直没来找我,真能忍啊。”
“我听说你经常去域主那里,还是少域主的挂名师母?不知道……”
姞苇杭真的烦了,她捏诀画符,封住了嬴飞琼的嘴巴。
这一下来得突然,嬴飞琼也没有想到这一出,竟成功给她封上了,嬴飞琼张嘴发不出声音,惊奇地睁大眼睛。
“这是白神泣教你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姞苇杭身影一闪拉远与嬴飞琼的距离,警惕地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旁边的屋顶上,与嬴飞琼如出一辙的红发绿眼的黑衣诡修懒散地支着一只腿,俯视着她们。
“嬴城主。”姞苇杭礼貌地行了一礼,而后才答道,“是的。”
她不惧素有威名的嬴昭魂,但是她不想一打二,很麻烦,胜率也不高。
白神泣便是如今白屏城的城主,出窍期诡修,擅长符箓。苇杭很大一部分符箓手段,就是从她那里学的。虽然如此,她们的关系却算不得好。
苇杭知道嬴昭魂和白神泣是几百年的老冤家了,本就一身麻烦的她t不想扯进老一辈的恩怨,补充道:“但我们关系挺一般的。”
嬴飞琼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封口符咒,插口道:“怎么你碰上我师母就怂了?就没想过,我背后的她可能也掺和了那件事?”
苇杭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飞琼啊……”嬴昭魂初看与嬴飞琼相似,懒散随性,但仔细看去,她冷硬的轮廓和气质能够让人很快知晓——她并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人。
她的声音即使放缓了,依然让人感到浑身战栗——那是人类感到威胁的本能反应。
“我最近才知道你当年和三族合作的事,已经很恼火了,现在还想祸水东引,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师母不就是要给徒子收拾烂摊子的吗?”嬴飞琼似乎丝毫不惧,笑吟吟道,“难道您要让我死在她手里吗?那这嬴屏城,岂不是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