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变成鬼了吗?
可是怎么没看见十三呢?
耳边有嘤嘤的哭声,是我的小石头在哭还是我的小小在哭?
我努力想在睁一睁眼睛,可是眼皮异常的沉重,耳朵却是可以听见人声,“你看她眼皮动了一下,醒了,醒了,快叫医生?医生?医生?”
医生?
不是太医吗?
怎么成了医生了?
十三呢?小石头呢?我的怡怡,我的小地主呢?
忽然有人拍打我的脸颊,“京儿,京儿,醒醒,醒醒呀,我是你妈妈呀?你再不醒来,叫我怎么活呀?京儿呀?”
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张老泪纵横,皱纹交错的脸庞,满头的白发,雪白如霜,“妈妈?”我迟疑的叫了声。
“哎,哎……啊,我的京儿呀,你终于醒了呀。”
是我现在的妈妈,见我醒了,她搂了我放声大哭。
我却没哭,我回来了?我在做梦吗?可是梦中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仿如我亲身经历一般。
我拍拍妈妈的手臂,“妈妈,我怎么啦?您哭什么?”
妈妈擦把泪,“我哭什么?你不知道吗?你都昏迷一个的一月了,医生查不出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一路从县医院转到省医院,现在转到了北京军区总医院,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北京?
那得花多少钱啦?
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抹把泪,“多亏了你的学生把你的轻况放到网上,帮你呼救,刚巧这里一位实习的小医生,不但帮你联系医院,还说服他姥爷家赞助了你全部的医疗费用。”
“花了多少钱,妈妈?”
“我们来了有二十天了,听说一天得花费将近一千元啦,那位老爷子可是好人啦!”
“他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京城里最大的地产商。我们娘儿俩可得好好谢谢这爷孙俩,他们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噢!”
我忽然想知道我这一梦到底做了多久,“嗯,妈妈,今天几号?”
“八月二十,你们学校七月十五放假,算起来你整整昏睡了三十六天了,我眼睛都快哭瞎了,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妈妈说着双手合十都流了泪。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旁想起,“李妈妈好!嗨,鲤鱼精,你醒了,太好了!”
妈妈一见来人,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忙抹把泪的给我介绍,“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小恩人,艾医生。”
我抬头,来人的笑颜几乎晃花了我的眼睛,待看清他的样貌,我大吃一惊,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他分明就是我的小石头!
我的眼泪吓他一跳,他一愣之后出言安慰我,“你别哭,你没事了,我问过主治医生了,他说你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妈妈给我擦泪,“这个丫头,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就顾着哭了呢?还没对恩人说声谢谢呢!”
我眼眸锁着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仔细瞧瞧,他跟我的小石头不过五分相,是呀,我已经回来了,他怎么会是我的小石头呢?
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对不起呀,吓着你了,我是太高兴了。谢谢你,善心的小伙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不好意思了,笑着对我伸出手来,“什么恩不恩的,钱是我姥爷出,我姥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每年他都会给各医疗机构捐赠,用于疑难杂症的研究治疗。所以,您不用挂怀。嗨,鲤鱼精,嘿嘿,应该叫你李老师,我们认识一下,我叫艾焘,今年十八岁,清华大学医学部二年级学生,您可以叫我爱同学,也可以叫我艾先生,认识您,我很荣幸。”
我伸出手握住这个阳光少年的手,“李玉京,中学穷教员,很高兴认识你,艾焘先生。”
他露齿一笑,屋子似乎都亮堂了许多。
看着他愣神,或许他就是小石头的后世,不过今生他救了我,成了我的小恩人,或许这就是我们今生的缘分了。
醒来的隔天,我要求出院,医院却建议我再住些日子,观察一下再出院,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就是做个梦而已,身体根本没什么大碍,待在这里,一天一千多的支出,我可受不了。是以,执意要求出院。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我有手有脚,不聋不哑,怎么能平白要人救济。这钱无论如何我要设法还给他们。不过我没明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能力归还他们,我一月不过一千多元的工资,之前还贷,省之吃俭用我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这两万多元我还不知道要用几年才能还得清。
艾焘也劝我再住些日子,反正医药费有他姥爷掏腰包。
不过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动心,“您们好容易来次京城,不爬爬长城,逛逛北京城的景致岂不可惜?”
他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要去玩景点就更得要出院了,哪有住着医院逛景致的道理?你若果真心想帮我的话,不妨帮我介绍个能挣钱工作,让我有吃有住有钱出门玩就可以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您想找份工作?什么性质的?”
我不过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那有什么要求,“家教呀,营业员呀,什么都可以,不过最好有住处,集体宿舍也可以。”
艾焘帅气的一甩头发,拖把椅子坐在我面前,身子前倾,有些故作神秘,“您是中学教员,应该很有耐心哟,如果收入可观,陪护您干不干?”
收入可观?陪护的工资能可观到什么程度,觉得这个小子越来越有趣了,索性跟他开个玩笑,“如何可观法?能还上你姥爷的医药费吗?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