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妓院、茶楼、饭店、客栈、戏台、雅苑、酒馆等等应有尽有。特别是天圣年间,赵祯彻底取消宵禁,瓦舍和坊市就彻底繁荣热闹起来。
夜里买醉、游玩、宿馆、嫖妓者不计其数,据说还有黑市,能够在里面买到很多外面见不到的东西,盛况当真是“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
吕夷简的轿子在护卫奴仆的簇拥下,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东华门外大街上,前面就是里瓦子,就听到外面仆人说道:“家君,宋相公的侍卫刚才过来,说宋相公正在前面瓦子东楼等家君。”
“嗯。”
吕夷简沉声道:“知道了,过去吧。”
轿子继续往前。
过了片刻到里瓦子外,扭过身不再直走向马行街去,而是进了里瓦子。
瓦舍内是条笔直街道,左右两侧各类店铺林立。
东楼是个大酒楼,能在内城开酒楼的人,向来都有大背景,据吕夷简所知,后头应该有将门的影子。
正因为如此,在东楼会面才安全。
至少皇城司现在就是曹家控制着,现任皇城使曹修是曹皇后的堂兄,大抵也会给他吕夷简和宋绶一个薄面,事后呈到官家面前,最多就是个吕相和宋相一起吃个便饭而已。
吕夷简下了轿子,在东楼掌柜的迎接下上了三楼,一楼和二楼都是大堂,正是饭点里面挤满了客人。三楼却幽静不少,走廊还焚着淡淡的扶南檀香。
掌柜的很懂事,什么也没有问,一路恭敬地带着吕夷简到了最里间,外面宋绶和吕夷简的护卫奴仆把守,杜绝掉一切偷听的可能。
“嘎吱”一声推门房门,里面还有一间屋子,掌柜的识趣退开,吕夷简撩开珠帘,看到里屋宋绶正在给自己沏茶喝。
“坦夫公。”
看到吕夷简进来,宋绶便起身指着旁边椅子说道:“快请坐。”
“公垂。”
吕夷简走过来,坐到椅子上,说道:“我们不是说好,尽量不要在私下见面吗?”
宋绶也坐下,桌案上的饭菜是刚送来的,正热乎,他举起筷子,笑着说道:“难道当朝宰辅散值回家的路上一起吃个便饭都不行吗?”
“呵呵,有什么事说吧。”
吕夷简看到桌案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心道了一句公垂有心了,便也举起了筷子,想着下午忙碌公文忘了时间,腹中确实饥饿,干脆在东楼随便吃些,晚上回家就不吃饭了。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最近朝政繁杂,心中有些苦闷。”
宋绶亲自给吕夷简倒了一杯酒。
茶虽好,但在谈公事上,还是需要一两杯清酒助兴。
“上值时谈公事,散值后总归要清闲些。”
吕夷简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对了,赵骏若是眼睛复明之后,官家真要重用,应该安以何职?”
“赵骏杀伐过甚,还是应该在官场磨砺一番才行,不若让他先去考科举入仕再说。”
“嗯,我也是这般作想,只是他一个后世人,怎么考得过去?”
“那便请官家赐他同进士出身即可。”
二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等到两三杯酒下了肚,才总算说到了正题。
宋绶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吞咽下去后,略微迟疑,探头到吕夷简身边,低声道:“相公,不瞒您说,确实有些要事。”
“你说吧。”
吕夷简大抵也明白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