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阎坐上车,邀她上来:“走,不在这地方耽搁了,最近的饭店旅舍还得开一个小时。”
姚柔伊迅速上车。
顾阎启动车子,新疆太阳光线刺眼,他戴上了一副橙色镜片的黑框太阳镜,潮得不行,一边开车一边随音乐哼着歌。
姚柔伊还记得之前坐他车时,他车里放的是一些钢琴曲、交响乐之类的古典风格音乐,极其的高雅且古板,完全不是年轻人的口味,而现在车上放的是抒情摇滚,看来之前那风格也是他刻意伪装的,这才是他开车时常听的。
姚柔伊扭头看向窗外,其实这么多天,窗外的景色看来看去已没了新鲜劲,天空,草地,山脉,河流,牛羊,以及远处的雪山,美得有些千篇一律。
她收回视线,不自觉地瞥向顾阎。
他完美的侧脸,比窗外的景色更饱眼福。
察觉到姚柔伊的目光,顾阎去抓她的手,与她相握。
她很难定义当前的关系,如果说不是情侣,为什么牵起手来这么自然,可若是情侣,自己还是放不下所有的戒心。
既想纵情享受,又踟蹰不前。
她想起昨晚顾阎的话——“我只在乎当下”。她一直追求自在随心,可做事却顾虑重重,无法只在乎当下,可能当下的处境太过糟乱,毕业后的工作安排,家里破产欠下的债务,即将迈入的合约婚姻,桩桩件件都是未知挑战,她无法不去计较未来。
她忽然有些羡慕顾阎,他的生活和事业早已步入正轨,只需要沿着成功的阶梯继续攀登,就能到达更辉煌灿烂的天际。或许他当前唯一的不可控事件,就是娃娃亲将他俩绑到了婚姻这条船上。
他对她拒绝继续接吻这件事难以释怀,是否也与其超出自己掌控范围有关?
“在想什么呢?看着我不说话。”顾阎捏了一下她手掌。
姚柔伊幽幽感慨:“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真正的活在当下,自在随心。
顾阎笑道:“要像我一样,那你恐怕得做个变性手术。”
“我是说像你这样成功。”姚柔伊始终有个疑问,是不是得先获得世俗意义上成功,才能追求真正的自由。
“哦?这么有事业心啊,其实我不在乎另一半工不工作的,有自己想干的事就行。”顾阎跟很多事业有成的男士抱有相似的观点,自己的收入足够多,根本不care伴侣的事业如何。
“真好啊。”姚柔伊真诚发出感慨。
难怪这么多人想当阔太太呢,这种话无论是否能兑现,光听起来就很美妙,可惜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短短两年的交易,她没法真的享受这种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美好得像假期吧?
顾阎说:“傻子。等结婚了,你就想画就画,不想画就去玩,何必想这么多呢?”
“不要。”姚柔伊摇头,不是自己挣的钱,终究花起来没有底气,尤其是浪费了自己的绘画技能,那更是多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得不偿失。
“随你啊,我都支持。”
顾阎这句轻松又随意的话带给姚柔伊一点点力量,好像自己不用在乎自己的画是否能卖上高价,只要他在,就能让她心无旁骛地专心于绘画本身。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姚柔伊的肚子发出第一声咕噜声时,他们来到了一家类似农家乐的饭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