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本册子上写的是,“王室私生‘楼特格’入主王室,吞并各公国,身入咒生大殿,意识永生。”
“白纸黑字的历史怎么可能变动?而且是这么大的分歧?”严亦路情绪激动,黎曦连忙把她拉下。“第一次看见的历史,记忆是很深的。而且如果之前写的都是假的,我们一路走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只有一种可能。”白枫压低着声音。“历史因为某些原因,正在改变。”
“你觉得……是小影的原因吗?”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资料的时候,因为‘王室私生’,我怀疑过赫蕾娜掌权的合理性,因为没有证据,我没有告诉小影。相处下来并没有感觉小影黑化,也就觉得这个身份,也许只是赫蕾娜不可改变的身世而已。但现在,小影在远森的身份没有被记录,我们只能通过变动的历史,来推测小影所在的阶段。”
“你的意思是,古森的历史会一直被改变?那现在呢?这件事,我们要跟他们说吗?”严亦路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白枫却想起今天汨罗的态度,“我觉得……从他们得知小影去的是远森,历史会改变,以及变化的方向,他们都知道。”
看见米诺带来的信件后,王后瞬间晕了过去。松杉明在看见森罗的来信后,也皱紧着眉头。“只是攻占森林边的楼洛小部,怎么会导致全军高热,无人领队呢?”米诺俯下身,“楼洛久居深林,应是有着安身立命的本事。这种虫蛊贵重,解药自然也难求,”米诺看向松杉明,“何不要母亲,向天起求药呢?”
颂塔王室内讧
松杉明眯起眼睛,“你,知道了?”
米诺俯身,“离开颂塔时,母后给了我一个天起样式的玉佩。米诺只当母后喜爱娘家工艺,没有在意。直到在松林部学习商贸时,发现玉佩的绳络是天起最新的打法,不可能是二十年前的陪嫁。米诺便知,母后与天起,一直有联系。”
松杉明点点头,“你母后虽出身大家,堪当掌事,却外强中干,刚愎自用。纵有三个子女,却总是独爱森罗。你很聪明,自己挣出一条生路,不输你大哥。”
多年来一直想得到的肯定,每每想起,米诺内心总是一阵激动。只是当他走过母后的寝宫时,心寒,是由内而外的。
寝宫内,剑拔弩张。房中只有两人,王后跪在地上,头颅高昂,脊骨高挺,眼神却低垂,手臂颤抖。“自我嫁来颂塔,就不再跟天起有关系,这一点,您在二十年前就验证过了,为何现在又旧事重提呢?”
松杉明放下手中的杯子,磕在桌子上发出尖锐的声音。“真的没有吗?”
王后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可惜了。森罗的病,天起说不定有办法。”王后愣了,眼睛瞪大,“您说……什么?”
“楼洛小部虽与世隔绝,但也一直与松林部保持交易,上好的药材和毒药,要说天起没有,岂不浪费了松林部这么多年与楼洛的交好?”松杉明起身,“如果你有办法向天起求药,想来森罗,就不会这么痛苦。”
留下话后的松杉明决绝离开,留下松懈下来瘫坐在地的王后,皱紧眉头。
“若是母后一直与天起有联系,父王想怎么做?”松杉明把玩着米诺的玉佩,眯起眼睛。“不过是想念娘家,聊以慰藉罢了。”米诺刚迷惑于父王的态度,“若是国事外泄,定是细作混入,杀。若细作不降,杀之。”
米诺摇着头,想把这种恐惧感从脑子里甩出去。这样看来,父王早就知道母后一直往天起输送颂塔的情报,而线人的身边,怕早有耳目……
救大哥,就要牺牲母后,父王,你究竟想干什么?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米诺正想打开门呵斥,却对上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
“二哥,有兴趣合作吗?”
绿枝正跪在蒲团上,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祖宗。“小姐……您让绿枝学习,这不是太冒犯了吗?绿枝从小就只会洗衣做饭伺候人,这些书本上的东西看得可是头疼啊!”
“首先自己的名字总得会写吧,绿枝,这名字多好听。春天的枝丫长成绿意,你啊,就不要放低自己的身段。能看懂书,就能掌握更高一级的洗衣做饭,成为聪明的掌事。你难道甘心一直做个婢女?侍女不是你的目标吗?”
小影诱惑着绿枝,“侍女每个月可比婢女要多上整整五个银元哦!”
米诺看着坏笑的弗朗和苦恼的绿枝,感到很是有趣。“让我的随身婢女哈娜也加入,怎么样?绿枝就不会觉得只有自己丢脸了?”身边的哈娜一惊:“二王子!”米诺抬起手,“谁赢了,每个月,我再加三个银元。”
小影眯着眼睛看已经被挑起战斗欲望的两个试验品,捕捉到坏笑的米诺。这样,就算是拉到同盟了吧!
一个不起眼的打水工蹑手蹑脚地回家,他脱去外衣想要睡下,床上的妻子却翻身而起,“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去后殿替了个班,你怎么还不睡?”妻子手脚麻利地递过一杯热茶。“等你呢,多事之秋,不太平。”“嘬——我们可是吃王粮的人啊,怎么会,不,太……”打水工应声而倒,妻子迅速吹灭煤灯,黑夜里的眼睛,像狼一样,发出精明的信号。
给绿枝布置完作业后,小影舒展蜷缩已久的身躯,在学士阁的后花园里踱步,秋夜凉风习习,干燥让人头脑清醒。不远处传来花瓶打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怒骂。“谁在哪里?”小影赶到现场,发现一个侍女在呵斥跪倒在地的婢女。“惊扰公主了,这个婢子笨手笨脚的,把王后要送给公主的花瓶都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