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赵璞闻言快意大笑一声,讽刺道,“国主,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左右你现在是我们满京的贵人了,以后就好好生活在满京好了,我们一定会善待你的”最后几个字,赵璞擦拳磨掌,咬牙切齿。
南罗国主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镇定和得意,切骨地盯着陆峙:“你居然不声不响渗入了我国!”
赵璞满心的快意和骄傲都要喷薄而出:“知道你狼子野心,我阿兄怎么可能不做万全准备!我阿兄告诉你,这才叫内忧啊!”
南罗国主怒然将手里的绢布狠狠扔在地上。
陆峙轻慢道:“我既然能扶持孜郅王,自然也能撤了他的势力,就看国主怎么选,是要一国之主的地位,还是要我满京百姓和将军的命?”
南罗国主灵魂沸腾,眼中布满了血丝,喘息的声音在耳边震荡,这一刻他觉得陆峙当真是这世上最阴险毒辣之人!
但好在这个阴险毒辣的人马上就要死了,即便有了解药,他身上那两处伤也会摇了他的命!
他把心一横,从胸口摸出一个药瓶,丢了过去,被荆山梧稳稳接住:“这是你们要的解药!”
王浮岚大惊失色,一把攫住要走的南罗国主:“国主”
“滚开!”南罗国主一把甩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完了,一切都完了,南罗国主撒手离开,那他们王氏王浮岚看了眼跌坐在地上魂不守舍的王清韵,她是指望不上了,她也从来没有指望过王清韵,王浮岚力持镇定,看向坐在圈椅上的陆峙,看着他只剩一口气也能决胜千里之外,那样的从容不迫,气势卓绝,一如当年的国公爷,她爱了一辈子的国公爷。
可她的国公爷眼中只有那个娇滴滴的长公主!就是长公主死了,他都一蹶不振就要跟着她去了!陆家做主将她娶过来,他却正眼也不愿看她一眼,明明,他们是青梅竹马啊!
她不甘心,为了泄愤,趁着他去陪伴长公主之际,进行了一场行动,偷盗了长公主的尸体,便是在那一次,王清韵受了重伤,陆峙赶来时,长公主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件事便成了皇家秘闻。
王浮岚轻笑一声:“陆峙,我从来不敢小瞧你,可你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你娘长公主的尸身在哪了吗?当年你不惜伤害辛娆,也要救醒清韵,为的不就是她脑子里的那点记忆,为的不就是找到你娘的尸首吗?”
辛娆狠狠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峙,当年,还有这层缘故吗?十岁那年,她刚进府,只知道陆峙的母亲是当今长公主,已然辞世,每年生祭死祭她都会陪着陆峙去皇陵,陆峙一呆就是一整日,她一直以为长公主的尸体埋在皇陵。
王氏见陆峙沉默不语,以为拿捏住了他:“只要你保我王氏无恙,我便告诉你。”
陆峙又低笑了一声:“不管我母亲的尸身在哪,她都和我父亲长相厮守了,而你,永远也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陆峙!”王浮岚被刺激到了,脸唰的变白。
陆峙冷冷抬眼,目光幽冷阴狠:“今日过后,琅琊王氏便不复存在。”
王浮岚心惊胆战。
“我告诉你”一道低吟的声音缓缓响起,失魂落魄的王清韵像是找回了一丝魂缕,痴痴地看向陆峙,“你的母亲,宁胡长公主,就在这。”
“王清韵!”王浮岚尖利地大喊。
所有人惊诧地看向四周,企图找到一处藏匿尸体的地方,可这个屋宇除了雅致,还是雅致,莫说藏匿尸体,便是一口箱子都没有。
赵璞蓦地眼睛一亮,踩了踩地砖:“莫不是藏在这地下?”说着几乎立刻就要撬开地砖。
“不在地下。”王清韵轻轻摇头,众人都看向她,陆峙也看着她,从来没有,没有一刻,陆峙看着她的目光如此时这样专注,王清韵笑了,宛如湖畔翩跹而来的仙子,她亮丽的眼睛扫过这个屋宇,细柔道,“在这里,在这里的每一处,每一块砖瓦”
每个人的心都激荡着,只听她道:“烧成了灰烬,掺和在黏土里,烧制成了砖,砌成了这栋屋宇”
所有人骇然失色,难以置信和愤怒交替闪过,齐齐看向陆峙,辛娆更是惶惶地握住陆峙的手,眼看着他眼中的光亮逐渐消失,苍白的脸色再度涨红,紧绷的脸青筋凸起。
“陆峙”辛娆害怕担忧地轻声呼唤。
只见一口血自陆峙口中喷出。
“陆峙!”辛娆凄厉大喊。
所有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眼见着陆峙的身体如排山倒海一般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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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驾着马车火急火撩赶回满京时,欲入东门而进,却正好与一辆马车差点撞上,驾车的赵璞劈头骂过去:“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让开!”
那辆马车的车门打开,露出一张清隽的脸,赵璞一愣:“谢复之?你回京了?”
谢复之正要作揖,被赵璞不耐烦的打断:“没空叙旧!”
只见谢复之身后探出一脑袋,乐呵呵的:“小王爷这两年性子越发的大了。”
赵璞又是一愣,还未开口,他身后也探出一脑袋,惊喜大喊:“阿爹!”
逐人归也是大喜:“哎哟,我的亲闺女。”说着就跳下车来,谢复之还愣愣看着辛娆。
辛娆也跳下车跑过去,抱住逐人归哭道:“阿爹!你救救陆峙,救救陆峙!”
逐人归莫名吃惊,看着辛娆泪流满面,白净的手上的血都暗红了,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大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