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珈也很高兴,如今她要见她,要得到陆峙的首肯,今日是王清韵的生辰,她耐着性子应酬了一圈才得空偷溜过来见她,但她对宴会上的事只字未提,听着那些奉承王清韵的话,乱点鸳鸯谱的话,她一个局外人都气得要死,又何必再去惹辛娆不痛快。
辛娆没有多耽误功夫,让明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交给了赵珈。
这是上回央求了赵珈,她答应后,辛娆让明依趁陆峙不在府里偷偷去栖迟院她的房间取的。
“这些东西,麻烦郡主帮我卖了换成现银和银票。”辛娆郑重拜托,顺便把昨日王清韵送她的金银玉器给一并交给了赵珈。
赵珈打开一看,竟是以前陆峙送给辛娆的饰物,后来让辛娆赎回来,这回又卖
“阿娆”赵珈想劝,但间辛娆眉眼温柔却无比坚定,她是一个姑娘,理解辛娆的心,遂点头,“好,我帮你。”
她交给心腹丫鬟收好,忽然眼波一转,神色瞬间明亮了起来:“对了,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辛娆疑惑,就听她道:“表哥不许你出府,你这个身子也不能折腾,表哥明令禁止不许他进府,他实在担心你,想见你,所以我今日就趁着这热闹将他偷偷带进府来了。”
辛娆的心怦怦跳着,跟着赵珈出了月轮小筑,走至西苑望月亭。
今日相府办酒,所有人都集中到前院伺候了,后院只有列队的府兵,西苑平时就没什么人,更遑论此时,安静地只听到秋风微拂的声音。
辛娆再次见过谢复之时,他正穿着王府家丁的衣服,束手束脚的样式,穿在他身上竟是格外的劲爽,站在亭下,风度翩翩。
谢复之大概是听到了她们的脚步声,立即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接,同时怔了一瞬,谢复之更是疾步而来,双臂微微侧动,却在辛娆跟前猛地停下。
赵珈见状,安静拉着明依离开了。
谢复之一直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良久,久到辛娆一位他不会说话,正要先开口时,谢复之突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
辛娆狠狠一怔,一股暖流淌进她的心底,她莫名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来,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放肆宣泄的档口,眼泪汩汩流了下来。
“谢复之”她抱着他,依赖地喊他的名字。
听着她委屈的哭腔,谢复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收紧些臂弯,却又怕太过用力将她揉坏,现在的她轻软虚弱地叫他不敢放纵一丝一毫,只能沉沉安慰她:“我在。”
辛娆一瞬间心痛得要死,哭得越来越激动。
王清韵死而复生是用了辛娆半条命救回来的传言,早就传遍了满京上下,如今所有人都在为陆峙的深情感叹,为王清韵的劫后余生庆生,为他们即将佳偶天成的婚姻艳羡祝福,可谁又在意辛娆呢?
谢复之滚烫的眼泪滴入辛娆的颈后,拼命压制着想要杀了陆峙的心。
他本以为陆峙对辛娆至少有几分真心,得知他在大殿之上公然为辛娆出头,他也曾一度想过放弃,可如今
“阿娆,我带你走。”谢复之握住辛娆的手,坚定不渝。
辛娆拉回了一丝理智,她按住谢复之的手,低头垂泪,缓缓摇头。
谢复之拧眉:“你不想走?为何?难道你对陆峙还心存幻想?”他不是嫉妒,只是心疼。
辛娆抬起泪眼,哽咽:“你看出来了?”
谢复之苦笑:“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吧。”
辛娆心尖颤动,悔恨交加哭着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辜负了你,惩罚我骗了你的感情”
“你没有骗我,之前你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罢了。”此时此刻,谢复之还在安慰她,不想她负疚,“我知道你曾也是真心想过要和我在一起的的。”
辛娆哭得不能自已,谢复之重新抱住她:“现在我说要带你走,并非让你接受我,只是带你离开这里,陆峙他不值得。”提到陆峙,他咬牙切齿,却还在克制。
他这样好,这样优秀,有大好的前程,辛娆怎能拖累他?
“我不会走的”辛娆轻声道,不想将他拖累进来。
谢复之却以为她当真还放不下陆峙,沉痛道:“你可知如今外头的传闻,可知王清韵和陆峙,好一段生死不渝的佳话,太皇太后已经商议赐婚的事宜了,你留下处境只会更尴尬。”
辛娆呆住了,秋风拂过她睫羽上凝住的泪珠划过脸颊,吹得她眼泪酸涩发冷,她闭上了眼,又是两行清泪。
谢复之心如刀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做什么说那些呢!
他焦急抱住她,想安慰她:“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也不逼你了,等你哪天若是不想留下了,托人告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辛娆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她从小孤苦无依,曾经以为陆峙是她的温暖是她的光明,是她所能依赖,谁知只恨苍天戏弄。
“谢复之”辛娆什么也给不他,便不能连累他,她轻轻唤一声,这段日子除了因为气陆峙,其实她的确想见他一面,好做个了断,今日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突然有人扯过她的手臂,谢复之被一掌推出去好远。
辛娆脚下踉跄几步惊惶之下被人揽入怀中,她惊惶抬眼,撞进陆峙浓墨的眼眸,淬了□□的冷冽凝着谢复之,她心惊肉跳,正欲挣扎,却顺势被陆峙揽过了腰际,贴上他的胸膛偎进他怀中,霸道而不可忤逆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