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妒火燃烧,变得铁石心肠,再没有一丝温情能注入,陆峙也好,百姓也罢,都不及此时看着心欢痛苦来的痛快!
心欢声嘶力竭:“难道你真想看着陆峙死吗?”
王清韵的笑容更浓:“那岂不是很好,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他死了,我顶多痛苦一阵子,可你呢,你的痛苦却是双倍的。”
话音刚落,等心欢再看清时,那株千里黄白薰已烧烤成焦,被王清韵弃如敝履地扔到了地上,碎了。
“王清韵!”心欢扑将过去,跪在地上想要补救,可手一碰,那焦枝碎的更厉害了。
她笑声逐渐狂妄,片刻后,王清韵终于止住了笑,凝神看向眉头紧皱的心欢,朱唇轻启:“你还真是情真意切呢,辛娆。”
这两个字犹如一把利器在心欢的心底砸出一个洞,再毫不犹豫地灌进铁汁去,残忍地灼烧着心欢每一寸肌肤。
“你说什么?”心欢沙哑出声,好像听到自己这么问她。
“你还没有记起来呢?心欢,就是辛娆啊,就是曾经陪在陆峙身边的丫鬟”王清韵低低笑着。
“你说我是”心欢难以自持地发抖。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那让我来告诉你,心欢,你就是辛娆。”
她忽的变得有些激动,有些愤慨:“你是小偷!你是强盗!你趁我不在那几年,偷走了执川,他是我的!你却偷走了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你强取豪夺,装可怜去博他的怜爱!”
“可你还是输了”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低吟似的笑着,有些鬼魅,“执川为了救我,剜了你的心头血,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可你还不死心,你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为你牵肠挂肚!你真卑鄙啊!”转而她又激动起来。
王清韵看着心欢,不,是辛娆,恨难消,怨不散,猩红的眼恨不得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撕下来,忽然她玉手又是一转,又是一株千里黄白薰出现在她的手里。
“辛娆,此时你还想救陆峙吗?”
忽然,一把匕首掷于心欢的脚下,王清韵双眸变得清明,眼底闪着激动的光:“若是你还想救他,拿起这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我就会把这最后一株千里黄白薰交给序牧。”
她在耍弄辛娆,先是让她绝望,再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再给了她一个希望的选择,将她玩弄在鼓掌之间。
矮几上的香丝丝缕缕钻进她们的五官,逐渐放大,逐渐控制着她们的思绪。
“不过你要想清楚呢,当年执川为了我,可是毫不留情地剜了你的心头心,哦,你不记得了,让我再告诉你,当年你跪在执川面前,求他,求他,大夫也说若是不剜你的心头t血,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可是若是剜了你的心头血,我会醒来和常人一样,而你必死无疑即便是这样,执川还是毫不犹豫地剜了你的心头血呢”她愈发笑得放纵,“他是爱过我的,是爱过我的”王清韵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中。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千丝万缕的蜘蛛丝自辛娆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开始扯出鲜血再缠住她的四肢百骸,将她困在蜘蛛网里,生不如死。
“你胡说!你胡说!”突然辛娆也变得疯狂,眼眶猩红瞪着王清韵,握住匕首的指关节泛白,“他不会杀我,不会杀我!”
辛娆拿起匕首站了起来挥舞着就要朝王清韵刺过去,王清韵还浑然味觉似的狂笑着。
“阿娆!”
突然身后冲上来一人,扯住了辛娆的手,辛娆狂怒之下转身就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刺了过去!
匕首狠狠扎进了来人的胸膛,鲜血汩汩流出,刺红了辛娆的眼,她抬眼看去,陆峙紧紧盯着她,满眼的焦急心痛,可辛娆的眼底还是疯狂的,像是没有认出陆峙一般。
陆峙忍着痛紧紧握住辛娆的手臂,艰涩地喊她:“阿娆”
王清韵的笑声愈发癫狂。
“阿兄!”赵璞他们也都赶了过来,全都怔住了。
序牧凝神一瞧,从陆峙身上顺目移向辛娆,眉头一皱,又移向了疯癫的王清韵,最后目光落在矮几上的香炉上:“是冥魂香!”他低喝一声,冲上去拎起茶壶一股脑浇在了香炉里,“它会扰乱人的神智,将一个人的恨意无限放大!”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时,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人,寒光一闪,直朝辛娆刺去。
陆峙眼疾手快拼劲虽有的力气带着辛娆一转,利器擦过骨肉的声音,再度刺穿了陆峙的背心,他面色一僵,眼里只有辛娆。
“啊!”
“阿兄!”
“执川!”
“相爷!”
所有人都声嘶力竭。陆峙握着辛娆的手渐渐放松,整个人倒了下去。
辛娆清醒了过来,措手不及嘶哑地喊着:“陆峙,陆峙!”她扶着他一下跪倒在地,急得用手拼命按住他的胸口,把血胡乱地按回去,可那血就如泉水一般汩汩往外冒着,浸湿了她一双手,辛娆崩溃哭喊,“不要,不要”
这一刻她所有的记忆都好像涌入了脑海,陆峙的每个模样,她都清晰明了。
陆峙已经痛得失去了直觉,可看着辛娆泪流满面,他还是心疼了,想抬手拂去她的眼泪,可是没有力气,想开口安慰她,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序牧冲过来,拿出一颗药丸迅疾塞进陆峙的嘴里。
辛娆一把抓过序牧的手:“师兄你救救他,救救他”
序牧看着辛娆,没说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