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沉书愤然看着眼前人,有好些话想要反驳怒斥,但碍于身边有人而生生咽下。
最后,也只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不满。
二人的争辩势如水火,谁也不肯相让。直到演变成两相沉默,才作罢。
可他们虽然不言,身边的老夫妻却看得明白,史云腴单是面上瞧着冷漠淡薄不近人情,实则是在恼怪谢沉书不爱惜自己,并非是恶意相对。她啊,只是太不擅表达罢了。
宋家婶子热心,想着出言替她言语一二,又被宋伯轻轻按下。
夫妻两个交换过眼神。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消化。
-
几人一路归家,推开草舍的门,将野猪卸在了院中。
宋家婶子是杀猪宰羊的一把好手,瞧她才进门,是一刻也不得闲,随着史云腴往厨屋便磨刀霍霍而去。院中也只余剩下宋伯与谢沉书,欲给两只狼犬喂水松绑。
只见宋伯才舀起一瓢院中积攒的雨水,就问身旁人,“丫头说这草舍中的门坏了,是哪一扇?叫老朽瞧瞧该如何准备准备修缮事宜。”
谢沉书闻言一惊。
他虽心虚,但不能露怯,便强装着与自己无关,举目朝寝屋去看,“是那半扇。”
“哦,那这俩小家伙你来喂,老朽到那边去瞧瞧。”
宋伯见谢沉书给自己指明了位置,随手便将水瓢塞进他手中,独自向寝屋走去。谢沉书见状缓缓在背对着宋伯的方向蹲下,他看似故作若无其事地喂狗,实则早将耳朵探去了门廊。
只闻宋伯抬手里外扒了扒门框,诧异立在门前高声叹道:“乖乖嘞,这好端端的,门怎么能坏成这样?框子竟也裂到头了——”
门廊内的声音洪亮,句句戳中谢沉书的心脏。
彼时,院中一片死寂。谢沉书此刻别提出言应声,他甚至连脖子都开始变得僵硬。到底该如何回应宋伯他老人家?实在是难住了趾高气扬的太孙殿下。
恰时,史云腴闻讯从厨屋探出头来。
她的出现,她开口说出的话,俨然成了解救谢沉书的利剑,将他自缚的枷锁英勇斩断,“哦,这门是飞琼与玄青打闹时,不小心撞坏的。宋伯,您瞧需要怎么修?”
一声“良言”瞬间融化谢沉书僵硬的臂膀,瞧他饶有闲情地拍了拍玄青的脑袋。
倒还会说句人话,
即是如此,那适才之事,就尚不与之计较了…
鸡毛蒜皮
一旬如梭而过。
这十日之间,共居于草舍之中的两人,总寻常且漠然地在房中擦肩,在廊前碰面。
史云腴与谢沉书没什么话想说,谢沉书同史云腴亦是没什么事想谈。
日子就这样平淡流转于眼前,惊不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