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陡然之间,飞琼冲着南边的岔道几声剧烈的狂吠,引得史云腴的注意。她举目看去,飞琼与玄青蠢蠢欲动,她便赶忙跟了上去。史云腴知道,它们定是察觉了什么。
一路追着两只狼犬行进极少走过的野径,史云腴便继续扯着嗓子呼唤谢沉书的名姓。
但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飞琼与玄青出了错?史云腴不禁疑惑。
可就在她思量的瞬间,又是几声颇有指向性地犬吠响起,史云腴打眼看有个熟悉的身影,正背身蹲在眼前的坡边,瞧着像是心事重重。就连史云腴靠近,他都没察觉。
几步快走去谢沉书身旁,史云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此刻没人能读出,史云腴是在庆幸平安将人找到,还是他没有离开自己……
她就这样盯着眼前人的背影,轻声相问:“我不是与你说,途径茶园之后向北,切不可向南吗?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沉书却沉默着望向坡下,没有作答。
他当是又迷路了,他也实在是对得起自己那路盲太孙的称号。
“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伤着了?你那包扎好的手呢?可有事?”史云腴在谢沉书的沉默里,忍不住抬手去探。谁成想,竟被谢沉书一把握住。
史云腴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谢沉书却将她的掌心按在肩头,冲着坡下的方向,失意道:“新打的饭几,摔坏了腿,应是不能用了……抱歉,是我又搞砸了。”
史云腴闻言有些诧异,她便顺着谢沉书目光所视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张做工粗糙的饭几,孤零零躺在坡下,四肢桌腿已然断了两个。
原他是在为这事挂心。
史云腴见此场景暂顾不上安慰眼前人,她不禁讶然了句:“小书,你说去宋伯家,就真的是去了宋伯家,然后还为我……”
“打了张饭几?”
和风细雨
谢沉书拉着史云腴的手,缓缓t起身,待到回眸看向她那为自己担忧的眉眼,沉声说道:“现下再不是打了张饭几,应是碎了张饭几……”
“走吧,回去了。”
谢沉书牵着人满怀挫败地转身,却被史云腴一把扯了回来,“诶?你人生第一次辛辛苦苦打的饭几,这就不要了?”
“你怎知是我第一次做这活?”谢沉书顿在原地不解发问。
史云腴将眼神一躲,解释说:“明眼人瞧那饭几的做工,便也知你是头一遭吧?”
谢沉书转眸看了眼那张粗陋不堪的饭几,想史云腴说得确实没错,便应声说:“坏都坏了,还有何用?不要了。”
可史云腴偏松开他的手,几步走去坡下,拾起饭几和断掉桌腿小心翼翼吹了两下。瞧她是察觉出眼前人的失落,实是不愿扫他的兴,“这饭几是你要送我的,更何况还是你第一次亲手做的。”
“那你不要,我还要呢。”
史云腴说着爬坡走回谢沉书面前,抱着小饭几眯眼笑道:“家中不是有些工具,咱们回家想想办法,说不定能给它修补回来。如此,若是修好了,那我往后岂不是就不用坐在廊下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