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澈收拾好用物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
“你腿脚快,干脆明天替我跑趟镇子,去换些东西回来。”
云铮迟疑了一下。
回头向封谕看去。
见主上点头允了,才恭敬的应了一声:“好。”
凌溪澈出了门。
破旧的木门一开一合,寒风便骤然灌入了厢房。
从榻边掠过时,就像小刀割破皮肤,一阵阵锐利的疼。
封谕将被子裹紧。
见云铮拿起桌上的药包准备去柴房泡浴。
便对着榻边挂着的貂绒大氅扬了扬下巴,淡声道:
“外面冷,洗完把这个披好再过来。”
云铮握着药包的手顿了顿,望着封谕,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墨色的眸子里悄然浮起一丝暖意。
这一行,主上为他吃了不少苦,他本想说上几句感激的话。
奈何嘴太笨,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
只好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谢主上……”
封谕抬起头。
男人正用那双染满雾气的眸子望着自己,手中的药包被他揉搓得快要散开了。
于是牵起嘴角,轻轻一笑。
那人便不知为何蓦地红了耳根……
月色朦胧。
烛光透过窗缝落在这座破败的小院中。
云铮紧紧抱着封谕的貂绒披风向柴房走去,熟悉的淡香在怀中悄然弥散,竟让他觉得莫名安心。
……
夜很静,柴房里的蜡烛熄了。
随着一阵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云铮裹着那件貂绒大氅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封谕放下手中书卷。
借着烛火向男人看去,就像在欣赏着什么美景一样。
他最喜欢看云铮沐浴之后的模样。
双瞳如剪水,脸颊带着几丝微红。
仿佛在这一刻卸去所有防备,敛去全身锋芒,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用那双明亮的眼睛回望着他。
像一只初生的小鹿,美丽又温顺。
“主上……早些歇息吧……”
云铮一愣。
似乎没料到封谕还在等着自己,连忙指了指屋子一角铺着的稻草,“属下就在这儿守夜。”
封谕看了看窗子。
云铮暂时用几层布料代替了窗纸,可是寒风依然可以轻易地穿透进来,即使床旁放了炭盆,屋内还是冷得厉害。
想起凌溪澈离开前特意叮嘱云铮晚上不能受凉。
便向床内移了移身子,原本就挺宽敞的龙凤榻顿时空出来不少。
封谕勾唇。
潋滟的目光就像浸着烈酒似的,看一眼就能醉人:
“屋里太冷了,本座还缺一个暖床的。”
云铮:“……”
暖床的??
这是……要让他和主上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意思吗?!!
云铮呆呆的望着封谕,眼底里荡着茫然。
可是心里却在一半期待一半忐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