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却两颊一热。
仍然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固执的跪在他面前。
封谕把手覆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故意装出一副轻松样子反问道:
“本座连马车都能住得,这有墙有顶的房子怎么就住不得了?”
云铮:“……”
主上这话说的……
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封谕轻笑一声,缓步从云铮身边绕过。
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发现没有地方坐……
只好站在屋子正中吩咐道:
“去把本座的被褥搬过来,房顶和门窗简单补一补,我们今晚就住这里。”
云铮原本心里还有些迟疑。
抬头却见封谕已是一副主意已定的样子。
只好恭敬的应了一声,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对面的柴房里燃起了炉火。
炊烟沿着房顶缓缓飘散。
云铮取来了封谕的日常用物,又从山里砍了棵树。
自己留了一些用来修补房顶和门窗的木条木板,其余全部劈开送到了柴房里。
凌溪澈正蹲在地上煮粥。
看到云铮默默的给他将柴垛堆满,高兴的道了声谢,又随手盛了两碗白粥塞到他手里:
“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二位,今晚就先将就喝些粥吧。”
“等明日我把那些晾干的药材拿到镇子上卖了,再换些好吃的回来。”
云铮端着粥,默然的点了点头。
可谁知刚要离开,就被凌溪澈再次喊停了脚步:
“等等。”
“用完晚饭我会过去给你行针,之后你就自己来这里烧些热水泡一泡药浴。”
他拍了拍角落里放着那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哼了一声道,
“你运气好,这是我前些日子泡药浴时刚刚备下的,如今你正好用得上。”
“多谢。”
云铮望着他做碗粥也能熏了满脸黑灰的狼狈样子,低低的道了一声谢,
“明日起,我会负责所有舍务。”
凌溪澈第一次听见云铮和自己说话。
和与封谕交谈时的温柔谨慎不同。
此刻他的声音朗如皓月,还带着那么点让人可以依靠的沉稳,确实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望着云铮离去的背影,凌溪澈却突然失了神。
有些记忆虽然可以被埋藏,它却依然如绵延的针铺满心底,稍稍一动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
转眼幕色已至。
山里的秋夜寂静又寒冷。
云铮修补好了房子,又拢起了炭火。
屋子里才稍稍暖和了一些。
他和封谕一起喝了粥,就开始借着半根白烛的微弱亮光修理木桌,顺便制作板凳。
当凌溪澈推门进来时,他的第一把粗木板凳刚刚完成。
“脱衣,躺到榻上去。”
凌溪澈左手拿着一卷布巾,右手提着一包草药,进了门,头也没抬的嘟囔了一声。
封谕和云铮便同时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