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乔尘的脸。
先前被揉到脸痛,这下可要讲个礼尚往来。
乔尘轻拍开了他的手,终于大发慈悲地说:“我要睡觉。”
他一声令下,立刻安然躺好,只是眼睛才刚闭上,另一间房间却发出了些怪响。
乔尘立即睁开双眼,起身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见平时紧闭的抽屉被打开,罪魁祸首薄荷一个俯冲从书桌窜到地上,然后用爪子将一个小东西勾着玩。
谢鸣泽将薄荷拎了起来,盯着小猫咪的眼睛叹了口气:“真是放肆。”
乔尘俯下身,将沦为玩物的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他的录音笔,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在里面留下了些什么,手指习惯性地开机录制,暂停之后翻向了文件储存界面。
“王之贺说我不信任异化局,他真是思虑过度。”
“我只是不信任一部分人而已。”
“奈登还是有所隐瞒,今天终于套出了融合假说的真相。”
“这一次疗养期的状态很不好。”
“……”
“今天碰上了新搭档,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
谢鸣泽听到这一条,笑容略微僵硬:“sir,你这么说礼貌吗?”
乔尘望了他一眼,然后滑向了时间最早的一条录音。
“……新的赋能反噬得很厉害,对温度的感觉越来越迟钝。”
“他们和我说,只有我活下来了。”
“为什么你会说我们只能活下一个?”
这一条里面的声音非常虚弱,听得出来乔尘在说话的时候身体状况非常不好。
说话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是几声咳嗽和空气的躁动。
录音笔的款式很旧,应当是保存了很多年的东西。
但是……
“你平时居然这么记日记吗?”谢鸣泽的笑容舒展开来,“感觉只有闷骚才会这么做。”
被指认为闷骚的乔尘不满地皱了下眉头,然后坐在床边,忽然捂起了脑袋。
“他们和我说,只有我活下来了。”
“为什么你会说我们只能活下一个?”
这两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越来越快。
那种在记忆深处异常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奔涌而来,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再一次笼罩了他。
“别害怕,都过去了。”谢鸣泽走上前来抱住他,“活下来,说明你是天选之子。”
乔尘疲惫地垂下眼睫,靠在触手可及的温暖之中,上面挂着零星的泪珠。
——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谢鸣泽却失眠了。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在意在乔尘过往中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