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哀叹:“真担心流明毁在我手上啊……”
“不会的,”盛俊堂安慰他:“聂掌门是当今世上少有的俊杰,老掌门才会放心将担子交给你。”
聂清借着三分酒意嗔怪:“你我幼时常跟在师父身后,二老切磋武艺,我们便聚在一起淘气。怎么,我少了师父的照拂,你便不不认我这个兄弟了么?连一声俊堂兄都不肯应。”
“哪里哪里,”盛俊堂慌了神,只道:“聂掌门愿意叫,我应就是了。”
此时,走廊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什么人?”聂清一手抓过桌上的短刀,警惕道:“如今这世道敢深更半夜赶路的,真是不怕死。莫不是鬼道五门的人?”
盛俊堂同样精神紧绷,伸出手指头将窗纸戳了个洞,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和尚,青灰色的僧衣在视野里一晃而过;他身后,一个虚弱的姑娘由丫鬟扶着走上楼梯,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恰恰出现在窗洞的正中。
他心脏骤停,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沫。
“怎么了?真是恶人么?”聂清见他的模样,紧张不已,作势要拔刀。
“不……”盛俊堂磕磕巴巴,“是美人,绝世美人。”
花和尚被捉奸
了然和海棠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房间。
萧笙好不容易憋到海棠走了,赶紧将身上那身滑稽的女装脱下。又胡乱将女式的发髻扯开,这才觉得畅快了点。
满背的伤再一次暴露在了然面前,萧笙自己虽然习惯了与了然坦诚相对,不想了然却是越来越往心里去,慌忙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天也晚了,你还有伤,快些睡吧,”了然不敢看他,催促他上床躺好,自己抱了床被子要打地铺。
“你做什么?”萧笙不解:“你我都是男人,不用避嫌,就在一张床上睡吧。”
了然无奈挠头。他当然知道不用避嫌,可不知为何就是想躲。既然萧笙都开了口,他也只得乖乖去床上躺着。
了然平稳的呼吸就在耳畔,萧笙却睡不着了。他身为浮屠宫的少主,众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几时曾与人这么亲近过?
了然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床板微微的颤动,滚烫的气息由他的身体散发出来,让这一方简陋的客房里有了不一样的人情味。
萧笙在他富有韵律的吸气和吐气之间,越来越清醒。身体的疲惫和大脑的痛楚折磨着他,睡不着的烦闷再来落井下石,高尚的萧公子还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然安睡。他心里不住的质问自己,为何要多事把了然留在床上!
“阿笙,你睡不着么?”注意到萧笙一直醒着,了然担忧的发问。他不再平躺,而是侧身过来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在暗夜里如同两盏明灯。
“唔。”萧笙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句。
“怎么会呢,按理说你该累了。”了然唐突伸手探一把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是冰。”再追问:“阿笙,你是冷得睡不着么?”
“唔……”萧笙瞎应付,心道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在旁边才睡不着吧,那显得我萧公子也太没品了,吃你的用你的受你照顾,到头来还嫌弃恩人。
下一秒,那多事的和尚便踢开自己的被子,带着一身火热的体温钻进了萧笙的被窝。
萧笙连忙翻身要躲,可了然温热的胸膛已经贴上了他冰冷的后背,他如同浸在温水里,一下抽离了逃离的力气。
了然轻车熟路的抱着他,手脚全缠在萧笙身上,争取最大的接触面积,在他耳畔问道:“好点了么?”
“好……好点了。”这次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上次萧笙神志不清,只觉得了然的怀抱温暖舒服,这次却是清醒得很,两人肌肤相触的感觉如此清晰,他不由得面红耳赤。好在此时他背朝了然,不至于被撞破尴尬。
“好些了就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了然柔声哄道。
“哦……”萧笙六神无主,简直想破口大骂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可他的身体却像是中了了然的邪,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在熟悉的温暖里沉入梦乡。
“砰!”窗户又被人大力破开。
了然瞬间清醒,以为又是鬼道五门的人阴魂不散,拿被子卷起萧笙便躲!
“好你个花和尚!”来人刀锋指着了然,又见他光着上身,顿时怒不可赦:“我见你鬼鬼祟祟的爬窗,果然是要对姑娘行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说完便冲上去要砍。“俊堂兄!俊堂兄!”一起闯进来的聂清连忙拉住他:“不要一言不合便要杀人,我们不是说好了进来问清楚嘛。”
了然一个头两个大,知道这是被人误会了。好在这两位大侠既然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来不是什么恶人,至少比遭遇鬼道五门的围剿要好。但因不知对方来路,总不能随便暴露萧笙的男儿身,于是客气解释道:“你们误会了,这是我妹子!”
“你还在胡说八道!”盛俊堂见和尚还把人抱在怀里,美人香肩半露,蓬乱的黑发散布在雪色的肌肤上,堪称国色天香,他怒血攻心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俊堂兄!”聂清单薄的身板哪拉得住六壬的腿法,只能施展轻功挡在他刀前,道是:“你再好好看看!那姑娘搂着和尚脖子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俊堂稍微定了下心神,只见美人双手环着和尚脖子,顺势将头倚在肩头,哪有半分不情愿。他气焰消了一半,却仍仇视着了然,恨然道:“反正这和尚不正经!”
“我家大少爷帮小姐治病,怎么就不正经了?”有人帮了然说话。原来是隔壁的海棠听见动静过来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