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门主,我们无冤无仇,你竟敢算计我们!”了然一面怒斥,一面扶着熙岚退出房间,走到空旷处去呼吸新鲜空气。
“了然师父,不要生气,你们少年人的脾气,总是火爆。”林陌尘轻轻摇头,笑着威胁:“你情绪起伏越大,这毒就来得越烈。你可要想好了再生气。”
熙岚再运气,发现果然连一成力量也不剩了,惊觉他的恐吓都是真的,不由面露惊惶。
林陌尘满意道:“萧公子既是贵客,林某当然不会慢待你。”说着迈步朝熙岚逼近。
了然强行运气,连刀带鞘劈出一击,竟还能将林陌尘逼退。怒道:“我都说了,叶虚经不在我们这!”
林陌尘狼狈站定,啧啧称奇:“了然师父,内功了得啊。经络被锁死,竟还有此本事!”他双目一寒:“可惜啊,我看萧公子是走不了了。不管萧艳殊是念血脉亲情,还是记恨欺师灭祖之仇,拿萧公子跟她换那宝贝,总是值得试试的。”
“你……”了然没想到他狗胆包天,不止敢招惹萧公子,竟还惦记萧艳殊。万般无奈下,他只能道出真相:“他根本不是萧公子!”
林陌尘这才脸色惊变,盯着熙岚虚浮的脚步端详。这个“萧公子”正挂在和尚身上,全身心的依赖着他,乍看之下竟毫无内力。
不过是闻了闻毒草而已,真正的萧公子何以孱弱至此!
他再思及方才萧公子居然在谈判中问了然讨主意,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人浑身凉透的真相。
“林门主,他不是萧公子,你拿他换不到宝贝。”了然稳住心神,继续劝说。
林陌尘阴鸷的目光扫过抱作一团的两人,突然笑出声来,只道:“了然师父,不管他是不是萧公子,林某都要将他留下。至于上哪去找真正的萧公子,乃至于怎么问浮屠宫主讨宝贝,还烦请师父代劳。”
四周,林陌尘那些不三不四的下属已经聚拢过来。了然如瓮中之鳖,额上渗出冷汗。
真假林陌尘
荣瑟和萧笙绕行至一处陡坡,选定从此处爬上去。
荣瑟正要施展轻功,只见萧笙竟迈开步子,打算老实走上去。他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问:“你连轻功都不能用了么?”
萧笙觉得这情况太复杂极难解释,潦草化繁为简,道是:“也不是不能用,是了然不让用。”
“你还真是听他的话……”荣瑟感慨一声,嘴欠的毛病又犯:“我还以为你和他有点什么呢?”
萧笙冷笑一声,回答得坦荡荡:“我们两个男人,他还是个出家人,能有什么?不过是朋友罢了。”
夜色壮了荣瑟的胆,他靠近一些,逼问道:“听起来,萧公子还想有点什么。”
萧笙冰潭般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因为这一句试探而起波澜,有的只有不容侵犯的凛冽。
荣瑟只小小试探了一下,不敢逼得太死惹他不悦,于是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用走的得走到什么时候,不如我背你吧。”
萧笙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此时萧笙在高处,荣瑟在低处,壮汉的胳膊一用力,单薄的萧瑟就被扯下来,撞进一个坚实的臂膀里。采花大盗调笑道:“男人之间背一背怎么了,我可是连你的衣服都脱过,你不记得罢了。”萧笙恼羞成怒,来不及驳斥,竟被高大的荣瑟一把横抱起来!
他大惊失色,却听那登徒子说:“失误失误,萧公子今日穿的是裙子,不方便背,只能抱着。”说罢,他脚尖点地,掠草上坡,片刻已抵达炎苍派所在。
本该熙熙攘攘的炎苍派大本营,此时一片死寂。荣瑟凑近一个昏睡的人,两指贴近他脖颈的动脉,才抬头对萧笙轻言道:“脉搏微弱,但还活着。”
萧笙轻轻点头,聊表放心。
两人一路朝前走,却只见昏倒的炎苍派弟子,未见林陌尘的人,萧笙觉得蹊跷,隐隐蹙眉。
荣瑟似与他心意相通,自言自语道:“到处都不见林陌尘的人,炎苍派都快死透了,难道他们今夜还有大动作?”
萧笙只觉得心里蓦的一沉,小声惊呼:“不好!是了然!”
两人快步前行,不多时已经走到了然他们被围困的小院。
偃月刀已经出鞘,在暗夜里闪着寒光。破山七刀余威犹在,不仅逼得众人无法近身,更让林陌尘看了喜难自禁,道是:“了然师父这套刀法,难道是澹台彦的破山七刀?不如一并留给林某吧!”
林陌尘的贪婪令人发指,可惜了然是个本分的出家人,没学过几句粗话,不能将他喷个狗血淋头,心里却恨不能还他一句:“你怎么不干脆让萧公子帮你把叶虚经默写出来?”
一群人围攻了然一个,更何况他还得扶着软成一滩泥的熙岚。才一会便已显出体力不支的颓势。
萧笙急血攻心,当即想从屋檐上跳下去。
他刚将身子抬起一些,荣瑟的巨掌便招呼下来,将他死死按下。嘴里还说:“那臭和尚不是不许你运功么,你还逞能!”
“可是!”萧笙焦急的指着下方的场景,让荣瑟自己看。
“这两个没心眼的东西,看来是着了林陌尘的道,中毒了。”荣瑟直摇头,扭头瞥一眼萧笙,道:“你也一样笨,再厉害也没用,去几个都是送死。还是我去处理,你老实呆着。”说罢,便从屋檐上跃身而下,落在了然身侧。
荣瑟突然进场,他那张渗人的刀疤脸震得场上众人行动一滞。
林陌尘打量了他半天,才咬牙切齿叫出他的名字:“荣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