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待在姜远身边,就会反复主动跳进这片湖泊,像着了迷一样。
的确,他犹豫徘徊过,但有时候,他的身体往往比他的心更诚实。
陈述记得,高三的秋天,他和姜远在家看碟片时,他开了一罐汽水递向姜远,姜远不知是看得太入神,还是在发呆,陈述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反应。
陈述起了坏心思,他知道姜远敏感怕痒,便偷偷把一只手伸向姜远的后腰,刚挠了一下,姜远就立即敏感地往后躲,一不小心,猛地撞到了陈述的手,陈述的身体一晃,另一只手里打开的汽水直接洒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陈述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汽水已经溅了自己一身。
“我艹!”陈述脱口而出。
姜远这才反应过来,忙拿着纸巾去帮陈述擦水。
陈述放下汽水,接过纸一边擦一边道:“姜远,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远满怀歉意地去擦地板,又忍不住谴责陈述,“你突然碰我干什么?”
被抱怨的陈述立马不干了,也不擦水了,突然直接起身,把姜远压倒在地,“那是因为我喊了你好几遍,你魂儿丢了似的,不搭理我。”
“还怪我?”陈述报复似的,双手齐下,不等姜远反应,一只手按住陈述挣扎的双手,一只手到处游走,挠姜远的痒痒。
他知道姜远的脖颈、腰和大腿根最敏感。
姜远立即像个被活宰的鱼一样,拼命挣扎,陈述差点按不住他。
但在姜远即将翻身过来时,陈述又用力把人压了下去,陈述立即得意的像个刚抢劫成功的土匪一样,一边把人弄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边又言语羞辱,“服不服?服不服?快,叫声陈哥听听,叫的好听,陈哥就放过你。”
姜远很有骨气,被弄笑得停不下来,脸都红了,惨兮兮地,狼狈又无力,但偏不叫一声好听的。
“嘿!有骨气啊!”陈述偏不信邪,两只手都去挠姜远,姜远更加强烈地反抗,口中含糊地喊着陈述的名字,没听到想要的,陈述仍不停手。
突然,姜远猛地踢了一下陈述的小腿,挣扎着要起身,陈述去抓姜远的胳膊,一失手,没抓住,整个人栽下去。
一个要起身,一个往下摔,两个人的额头直接磕到了一起。
“啊!”两个人同时惨叫出声。
陈述立即扶住地板,一只手捂住了额头,一边睁开眼一看,姜远同样捂住了额头,眉头轻蹙,睫毛颤抖,脸颊微红,唇角往下,看着有点委屈。
“陈述,你真是……”姜远咬牙抿唇,又没说完,而是睁开眼睛看着陈述,眼睛因一瞬间的痛意湿润,此时显得湿漉漉的。
陈述莫名地看呆了,就这样维持着半压的姿势看着姜远,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突然想直接亲下去,想欺负弄哭眼前的人,姜远哭的样子一定很好看,美人垂泪,应该也比不过姜远现在的百分之一。这个可怕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陈述像个变态一样,任由脑海里的思绪翻涌,理智彻底被冲散了。
“陈述?”姜远喊了一声。
陈述轻轻“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而后,陈述看见姜远的脸上忽然一变,露出震惊的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述愣了一下,目光对视,一瞬间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后他像被电到一样瞬间跳了起来。
姜远也立即坐了起来,眼睛忍不住扫了一眼那个地方,又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立即挪开了目光,脸忍不住发烫起来。
陈述也注意到了姜远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陈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恨不得想立即找个地缝钻起来。
甚至来不及解释,陈述扭头往浴室跑去。
“砰”地一声,门关了。
徒留下一片死寂。
姜远尴尬地抿了抿唇,青春期的男孩擦枪走火很正常,yu火上头也很正常,但刚刚陈述怎么突然就起了反应?
姜远没细纠原因,只觉得有点尴尬。
过了十分钟后,陈述出来了,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刚刚的事情。
只是此后,陈述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敢和姜远有太近的肢体接触,他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怕到时候自己真的会头脑一热,冲动之下做出点什么不该不做的。
但事实显示,陈述的敬畏远大于冲动。对于喜欢的人,思绪里的冒犯,陈述有时候都觉得有点罪恶和心虚,何况现实?他更不敢有一点冒犯和越界。
陈述记得,有一次他求姜远和他一起通宵打游戏,但最后姜远撑不住,躺在他旁边睡着了。
陈述看着姜远的睡颜,安静柔和,清冷之意稍弱,反而显得有些破碎,惹人心软怜惜,又惹人凌虐欺压之心突生。
陈述忍不住喉结滚了又滚,努力克制着。但静谧的环境和毫无防备的沉睡着的人,好像宣示着,此时此刻,无论做什么,都会得逞,也不会被追究。而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人,如今就躺在身旁,陈述忽然觉得人生奇妙,好像终于得偿所愿一般。
心中一动,脑子一热,陈述忍不住侧身俯下去,他盯着姜远的嘴唇,渐渐靠近,近到他甚至感受到了姜远的呼吸。
紧张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心跳也越来越快,但陈述最终还是没有亲下去。
他这个小偷蓄谋已久,贼心不死,但第一次尝试偷盗,就知道自己终究是个胆小的人。
他不敢。
未经允许的亲吻,没有相应身份的资格,都算逾矩和过分。
沉沉的夜,陈述忽然为自己感到失落,其实他从来不是个胆怯的人,如果是个女孩,他早就告白了,可惜,他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