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祁牺在燃烧,带着我一起燃烧。
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这种感觉。
在所有人都追求安稳平淡的生活里,稍微有一点出格或怪异的想法都会被立马压迫。
他们说,要把不安分、错误的念头扼杀在萌芽。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命。
或许她做得不对,暴力,粗俗,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魏玲对她做的事也没有礼貌到哪里去,不是吗?
她敢反抗,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心中的想法,不论是温柔的还是凶狠的。
这一切都令我着迷。
祁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充满诱惑的化学分子,刺激我的大脑皮层,怂恿我装着胆子去探寻、去接近,甚至让我觉得越危险越刺激。
我闭上眼睛,眼皮却挡不住所有的光。
隔着一层肉皮我看见一片暗暗的橙黄色,说不出的阴郁。
我拿出手机,把祁牺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这样做有点自作多情。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从此两清,没必要再联系。
可我害怕她再来找我,哪怕只是出现跟她有关系的文字、符号和数据。
我想我爷爷了,一个牛鼻子道士。
爷爷,您说,我是不是要回道馆跟祖师爷上香,再讨几个黄符辟邪呢?
最近总是不顺心。
------------------------------------
下雨了。
宿舍背后有条河,雨水滴滴答答落进河里。
我躺在床上听小雨小河交响曲,想象自己是条鱼,想去哪里就游去哪里。
天越来越冷,我缩在被窝里,紧紧抱住自己。
我开始想念某个柔软的怀抱,温暖又可靠。
我听见别人明目张胆地对她说,想要她抱,我却不能。
我也想要她的拥抱,暗自贪恋着那份温度、那份安心。
她说我很香,我很恐惧也很欣喜,因为每一次靠近,我都能闻到来自她身上的一种特别的味道。
那是只属于她的气味,很好闻很好闻,让我着迷。
我的鼻子很灵,味道是我致命的弱点。
每次被她抱在怀里,被她的气味包围,我会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敏感、兴奋。想被她的体温融化,想被她的手指触碰,想被她的嘴唇亲吻,想要得到更多。
我想起我们走在小巷里,天上白云飘得很慢,祁牺眼神很平静,静得我害怕连白云都会落进去。
她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她说:你喜欢过男人吗?
没有。
她说:喜欢过女人吗?
我想喜欢你,算吗?
祁牺,我好冷,真的好冷……
-------------------------
“喂,雪芜。”
“老板?”
她那边声音有点杂,我提大音量,“雪芜!”
“嗯,在呢,老板有事?”
“明天开始我不去店里上班了,你贴招工启事叫个兼职工吧。”
她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兼职工待遇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