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吹水殿下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大人,他有耐心,懂礼节,怎么捣乱都不会生气,但至于为什么他养出来的12个小孩性格都很怪,这个嘛,他自己也不知道,以至于后来往往在深夜沉思,自己的教育方法到底哪里出错了?
特别是这几百年,听到自己的孩子到处惹祸,他那个心呀,那个痛呀,真想马上揪到他们,回来认错。
另外值得一提,殿下非常喜欢小孩子,即使他养的小孩子都长大了,还是会把他们当小孩对待,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是都非常喜欢殿下,就连承影和林殊也是,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不过不善于表达这一点,直接让殿下以为两个小孩不喜欢他,为此,还eo过一段时间,后来还是焱稚将两人打了一顿,就到殿下面前,态度强硬的让他们向殿下表达自己的喜欢。
两个小孩脸都憋红了,都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最后还是殿下开口,焱稚才放过俩人,那段时间殿下的心情非常的高昂。
山脚下,一间茅草屋内,几人对坐在茶盏前,袅袅升腾的热烟模糊了视线,殿下动作娴熟的煮上一壶热茶递给两人。
焱稚双手接过,杯子在手中暖着,冰凉的指间染上几分暖意,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浓厚的茶香窜进鼻间,焱稚轻抿一口,眉间微不可查的皱紧随即又快速松开,小巧的杯盏被放在一侧,直到茶水凉了都没被再拿起。
辟邪无声看着,轻笑一声,挑眉看向焱稚,在触及到辟邪的目光时,焱稚顿了一下,再次拿起杯子轻抿,冰凉的茶水再次入口,茶香的醇厚早已四散,只余苦涩,实在是喝不惯。
这声轻笑也引起了殿下的目光,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儿掏出的一瓶果酿,一拍脑袋,“瞧我,都忘了小阿稚不爱喝茶,你喝这个吧,不醉人的”。
焱稚闻言默默放下杯子,接过果酿。
屋内静悄悄的,焱稚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问起,欲言又止的。
殿下无奈点一下焱稚的额头,轻叹,“想问什么?”
焱稚微顿,她说,“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呢?
一般人听到这无厘头的询问肯定会疑惑,可坐在对面的殿下却很快给出答复。
他继续摆弄着桌上茶具,热烟模糊了他的面容,声音却清晰传来,“世间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我是,赤水……也是”。
焱稚皱眉追问,“可我们从未伤害过他人,他们为何要——”
叩叩叩
殿下的手指在桌上敲响,侧目看向焱稚,眉间是化不开的忧愁,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最善良的孩子解释人心,“小阿稚,你要知道,人,高位坐久了,总会……”,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惹人觊觎,这是不可避免的”。
焱稚有些迷茫,“只是……因为这些?”
殿下无奈叹息,他不知道该和焱稚怎么解释,倒是一旁辟邪上前拽住焱稚的衣领,眯着眼,嘴里吐出的话十分恶劣,“对,就因为这些,人族的丑恶早就告诉过你,你不信,还一个劲往上撞,能被人族一直骗的,也就你了”。
殿下虽然不赞同这种说法,但也没阻止,他说,“算了,都过去百年了,我不想追究,是非对错,早就过去了”。
辟邪在一旁补充,“况且,你不早就从吹山那个老贼口中知道真相了吗?”
焱稚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她的样子,殿下决定在给她解释一下,微凉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她的脸上,焱稚回神就听面前人开口,“小阿稚,你还记得我的字吗?”
焱稚虽不理解,但还是如实回答,“记得,殿下的字寓意极好,名叫怀瑾”。
怀瑾支着下巴,懒懒的应了一声,回忆将他拖进以往,“对,你们也知道我是天生子,是上代赤水王求下来的孩子,他给我取名怀瑾,希望我胸怀大志,宽厚圣贤,能为赤水的百姓造福”。
焱稚看着怀瑾轻声开口,“殿下做的很好”。
怀瑾闻言轻笑,“嗯,是挺好”,他支头的那只胳膊衣袖下滑,露出白皙有力的胳膊,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突然扭头,“可你知道吗?小阿稚,人有时候做的太好,也是会招来祸端”。
“我在位期间千年,一直恭敬守礼,什么事都力求最好,可我太无聊了,没有人能一直陪着我,他们的寿命太短了,不过几百年朝堂上的人就换了个遍,太孤独了”。
他伸手揉着焱稚头顶,记忆慢慢清晰,“所以我创造了你们,我的练器天赋还是不错的,但是光研究辟邪就花了我百年”。
他眯眼笑与辟邪不自在的目光对上,“我当初还差点把辟邪扔进失败品里面,或许是他自己当时就有灵吧,竟然一头扎进不老泉里,之后就是慢慢慢慢的创造了你们十二个陪着我”。
焱稚闻言默默看一眼辟邪,殿下说的那堆失败品,她是知道的,一堆人形人偶,有形无实的木头人,银织很喜欢这些,后来全送给他了。
怀瑾话题一转,“可也就是因为你们,赤水开始遭人妒忌”,怀瑾忧愁,“赤水发展迅速,内城治安有你们也不用担心,可就是不懂遮掩锋芒,才会遭人暗算”。
“这是不可避免的,你们的存在,只不过加剧了毁灭的速度而已,赤水是圣地,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样的做法早就引人不满,这样说,你理解了吗?”
焱稚点头,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理由,赤水居民百年不出境,只不过与外界有一些商贸往来,这样封闭的一个国度,也会引人忌惮,实在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