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稚的身后是正收回手拍着掌心灰尘,一脸笑眯眯的辟邪。
老者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浆糊一样的脑袋开始转动,长久的神志不清令他的意识都变得模糊,反应了许久,就到焱稚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板砖时,老者开口了,眼神没有了之前的癫狂,眼底泛着一抹清醒,他说,“神仙是突然出现在村子的,它很霸道,上来就要求我们信奉它,要求每月给它献上一个活人,我们当然不同意,但是它太厉害,上来就把叫嚣最凶的一户人家给杀了,但是神仙也向我们展示了它的神通,它……它……”。
焱稚皱眉看着老者,倒是一边的辟邪上前一脸凶像,“它什么!快说!”
老者畏惧的看着两人,半晌才道,眼神随即染上痴迷,“神仙无所不能,它在我们眼前施法把那户人家给复活了!”
焱稚和辟邪对视一眼,辟邪像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也不打算拆穿,而是接着问,“然后呢?”
老者脸上带着兴奋,他不断向面前两人讲述神的无所不能,“神仙来之后我们村就变的富饶,在外做生意的村民也是盈利满赚,收成也是年年满收”。
焱稚指向村庄发问,“富饶吗?”,随即又看向老者凹陷的脸颊意味深长,“满收——呵”。
老者被说的面上有些挂不住,竟然朝着焱稚嘶吼起来,“你懂什么!这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无用的修士,找不出人口失踪的原因,竟然还向周边告知古怪是从我们村发生的,搞得周围村的人都不敢来这,供奉也断了几个月”。
焱稚轻笑,“你们这神仙一看就是妖物,不然怎么会要活人精血”。
老者嘶吼着,“不可能!”
辟邪上前拉紧绳索,嘴里嘲讽,“啧啧啧,瞧瞧,你们这神仙要不是妖物,你们村怎么会短短几个月都成了这副鬼样子”。辟邪小声覆在老者耳边开口,笑意掩都掩不住,“神仙在吸你们精血呢”。
焱稚瘪了一下嘴,随后看向山内,“走吧”。
辟邪笑着回头,扯着绳索用气音回应,“嗯”。
天都黑了,山中枯树光秃秃的立在四周,落叶满地,每一脚踩上都有落叶碎裂的声音,黑漆漆的乌鸦在枯树枝上嘎嘎叫着,声音古怪诡异,配合着焱稚身上铃铛的响声,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恐怖的氛围。
辟邪走着走着抬头和上方乌鸦对视,他笑着指向上方开口,“你看,阿稚它和你一样”。
焱稚:……
焱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和乌鸦一样?
紧接着就听辟邪继续道,“你们俩的眼睛都会发光”。
焱稚顿时没好气道,“你不会吗?”
辟邪笑眯眯开口,“可它的眼睛是红色的”。
焱稚顿时不满,随即又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开口,“照你这么说,这乌鸦应该和阿夜更像才对”。
辟邪还真就思考起来,半晌一敲脑袋,“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随即他抬眼继续和乌鸦对视,“真的好像,眼神最像,都不怀好意”。
乌鸦顿时像是惊到似的,扑腾着翅膀想要远离这里,却被一道金色流光打落,扑通一声掉在辟邪眼前,焱稚皱眉,“赶紧弄死吧,看着恶心”。
辟邪一脸害怕,“咦,乌鸦这么吓人,人家怎么敢!”,说完就一脸害怕伸出大脚,给乌鸦来个爆头。
血与白色粘腻液体喷在老者脸上,他似乎被吓懵了,许久都没说话。
焱稚一脸嫌弃转过身,“把鞋子弄干净,不然离我远点”。
辟邪应了声好,随即鞋底贴在老者外衣上,慢慢摩擦,直到上面的液体被擦掉才收回脚,慢悠悠跟上焱稚。
乌鸦的死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顿时整座山都响起古怪的乌鸦叫声,无数象征不详的黑鸦盘旋在上空,月亮被遮挡,只剩点点月光照在焱稚身上还发着亮。
焱稚撇了辟邪一眼,辟邪在原地“呕吼”一声,默默说了句,“完蛋了,进了乌鸦老巢了”。
“滚!”
乌鸦在夜空中盘旋了许久,像是在等待什么,随着山中一声更为沉重尖锐的鸦叫声响起,黑鸦们像是接受到什么信号,瞬间呼啸着朝着两人袭来,双翅展开,黑色的尖喙张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牙齿,令人毛骨悚然。
焱稚轻啧一声,奈何在手中显型,正要冲上前,却被人拽住手腕拉到身后,辟邪懒懒站在身前,金色的流光形成一个结界,在黑夜中闪着金光,密密麻麻的黑鸦像是没有痛觉,不停的朝着结界上撞击,直到脖子扭曲,双翅断裂才肯停下。
焱稚皱眉,“什么鬼玩意?”
辟邪拽着焱稚手腕就要伸出去,“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焱稚猛地抽回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辟邪脸上就是一掌,“滚!”
辟邪捂着脸像是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抱怨道,“你又打我脸!”
“该!”
结界上的撞击声持续了半柱香,仍没有停下的趋势,辟邪眯着眼看向山中,“怎么这么多乌鸦?这要撞到什么时候!”
辟邪瞟了眼焱稚,焱稚没好气上前,手中的奈何化作星光,却没有消散,星光慢慢在焱稚手中汇集,形成一把和奈何同等颜色材质的玉笛,焱稚将玉笛抵在唇边,“捂住耳朵”。
随后,刺耳的声音从结界中传来,辟邪捂着耳朵,注意到老者流血的七窍叹了口气,“都说了捂耳朵,怎么不听”,突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啊,我忘了,其他人捂耳朵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