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冲过来把他拉走:“年轻人嘛,有几个能和郁长泽对戏不紧张的?你控制点。”转头对副导演使眼色,“小路拍了一上午了,让他歇歇。”
周围人识趣地换布景,路昭红着眼回到保姆车。
谢淮舟过去时,路昭用剧本挡着脸缩在保姆车最后一排,小助理在旁边不知所措。
谢淮舟示意他先离开,随后上车拿开剧本,路昭脸上都是泪。
“别管我!”路昭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他感觉有人坐在了前排便不动了,只剩下书页翻动声。
路昭哭了会儿抬头,谢淮舟正在看他的剧本。
路昭更难过了:“小舅舅,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受欺负吗?”
“你觉得李淳阳是在欺负你?”
路昭抿着唇不说话了,李淳阳除了对拍摄要求高,没什么毛病,平时请假、预支工资都挺好说话的,之前剧组里有个小工家人重病,他还给人捐款了。
路昭实在说不出他的坏话。
其实今天这事儿,如果谢淮舟不在这儿,他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但谢淮舟在他心里分量很重,几乎扮演了路昭成长过程中所有男性长辈角色。谁也不愿意让自己亲近、尊敬的人看到狼狈尴尬的一面。
谢淮舟知道他好面子,将话题轻轻揭过。
“你的角色是个天真浪漫的富家少爷,从小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喜怒皆形于色,笑时眉眼弯弯,哭时泪水涟涟。你不要被郁长泽带跑偏了,他的角色不适合大悲大喜,但你的可以。”
路昭想了会儿又对着随身镜调整了下表情,似乎找到了门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笑嘻嘻地凑到谢淮舟身边撒娇:“小舅,你怎么什么都会呀?我觉得李导讲戏都没你好。”
这话明显是夸张了,谢淮舟没应,揉了揉他的脑袋,让路昭自己琢磨去。
谢淮舟看着窗外重新搭建的布景,想起以前郁长泽琢磨不透人物时便会拉着他演一遍。那些情啊爱的台词从谢淮舟嘴里说出来总是干巴巴的,但郁长泽却很兴奋,演着演着便滚到床上去,一边干他,一边和他说那些羞耻的台词。
谢淮舟想到那人就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下了车,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没看到郁长泽,烦躁又变成了失落。
谢淮舟避开人群,将早上那根没来得及抽的烟续上。
薄荷味尼古丁沉入肺腑,谢淮舟却觉得自己的心更空了,他盯着扩散的烟雾发呆,直到夹在手中的烟快烧尽了才反应过来,掐灭了扔进垃圾桶。
就在这转身的功夫,有人从身后将他推进深处的巷子里。
谢淮舟来不及回头,那人就贴了上来,灼热的掌心掀开他的衣摆探进腰间抚摸,鼻尖贴在后颈处嗅闻,呼出的热气像火焰般撩过肌肤,谢淮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哥就是用这种廉价的人工化合物冒充我的信息素吗?”郁长泽声音懒散,右手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上爬,粗粝的指尖轻轻滑过红樱。
谢淮舟身体猛地僵住,随后剧烈挣扎:“滚开!”
“不要。”郁长泽像闹脾气的小孩,将谢淮舟压得更紧,同时释放出信息素。
浓烈的酒香带着薄荷的清冽,谢淮舟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
郁长泽眼角弯了弯,嘴唇贴近谢淮舟后颈的皮肤,露出尖利的犬齿,就在他咬下去的瞬间,谢淮舟爆发出巨大力量,胳膊肘狠狠往后捅。
郁长泽胸口一痛松了力,谢淮舟立刻转身怒视着他:“要发情找别人去。”
“没有别人,只有你。”郁长泽捂着肋骨可怜巴巴地看他,“哥哥下手好重,心口疼。”
谢淮舟下意识就要伸手,反应过来后手掌猛地攥紧:“活该。”
郁长泽垂下眸,像是被谢淮舟伤到:“明明你也很想要我的信息素。”
谢淮舟嗤笑,眼里的嘲讽犹如实质:“自作多情也有个限度。你的信息素对我来说只会是累赘和耻辱。如果可以,我宁愿腺体里装的是白开水。”
郁长泽一怔,脸上的神情收敛,目光直直地刺向谢淮舟。
空气中薄荷酒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酒味盖过了薄荷,显露出龙舌兰特有的酸涩、辛辣,信息素织成绵密的大网将谢淮舟紧紧包裹,渗入他每寸肌肤里。
谢淮舟手脚发软,耳垂通红,汗水顺着额角滚落,后颈的腺体剧烈跳动发烫,提醒他此刻空气中信息素的含量远超正常标准。
谢淮舟固执地站在原地,直到一阵穿堂风过,他猛然清醒,这里属于上风口,郁长泽的信息素很可能飘出去。
下一刻他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他几乎想都没想将郁长泽推进阴影处,自己走了出去。
刚到巷子口便迎面撞见了乔翊。
“谢先生?”乔翊惊讶地看着他。
谢淮舟衣衫凌乱,面上红潮未退,空气中信息素还未散尽。
乔翊心思一转便猜到什么,alpha嘛,没有哪个不偷腥的,更何况这种久居高位的人,看着衣冠楚楚,实际玩得比谁都花。看看,连露天野炮都干上了。
乔翊忽然就心理平衡了,说不定私底下路昭过的日子还不如他。
“谢先生是迷路了?”乔翊识趣地递出台阶。
“嗯。”
“需要我帮您带路吗?”
“不用。”
乔翊看了眼巷子深处,隐隐辍辍有个身影,正在想剧组里哪个小妖精和身影相似,谢淮舟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乔先生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先去片场了。”乔翊暧昧地眨了下眼睛,“谢先生玩得开心,放心我不会多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