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不是作为叶家大夫人讲的,而是作为璨儿的母亲讲的。
家中已经为了赐婚一事愁云惨淡了好几日,听说宫里皇后娘娘还为这事病了,三皇子和昭阳公主都在坤宁宫侍疾。
叶夫人不管家里如何打算下一步,她只想确保无论如何,她的女儿日后能够平安无事。
“娘,您放心,女儿肯定能将日子过好了。以前女儿也听说过,大皇子纯善,想来不会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对女儿的懂事,叶夫人十分欣慰。
“你能想明白就好,娘知道你一向聪慧,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必要的时候,不要背负太多。”
此时的宫中,三皇子与妹妹昭阳公主正在坤宁宫中侍疾,大皇子也同样在贤贵妃的寝宫玉和宫中陪伴生病的母亲。
要说近日宫里最忙的是谁?恐怕不是正在准备三位皇子大婚事宜的内务府,而是倒霉催的太医院。
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是真的病了吗?并不是。但就是浑身不舒服,太医能怎么办呢,娘娘们不舒服,他们就得治啊。
皇上呢,对皇后和贤贵妃倒是一视同仁了,那就是一个都不见。
后宫两大巨头都倒下了,剩下的妃嫔们也都莫名老实起来了,个个都在自己宫里缩着。
阖宫上下,真正高兴的,约莫只有夏贵人和二皇子这母子俩呢。
当然,外头气氛这样肃穆,后宫透明人夏贵人和二皇子,也只能关起门来偷偷高兴。
“旸儿,暄儿,母后也看明白了,你父皇的心,比谁都狠。我虽是皇后,在他心里比贤贵妃也不多什么,枉我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有看明白,自以为我是皇后,就胜过了她,胜过这皇宫中的所有女人。”
皇后靠在榻上,拉着一双儿女说话。
看母亲眼睛都红了,昭阳公主也掉下泪来,“母后,您别难过了。”
“母后,您别想太多。成婚后儿子就能正式入朝堂了,只要儿子差事干得好,父皇他总能看见的。”
“枉我还是他的发妻,这么多年竟然还没看出来他的心思。”皇后坐起身,一边爱怜地搂着女儿给她擦泪,一边叮嘱儿子。
“你的婚事已成定局,日后日子过成什么样儿,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柳家那个姑娘,我也见过。抛去她是贤贵妃侄女这事儿不说,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论以前如何,她既嫁给你,就与你是一体的。”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的。”
三皇子并不在意自己未来会娶谁,作为皇子,他一早就知道情爱是他这辈子最不值一提的东西。那柳家小姐若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他自然不会亏待她。
……
沈沅近日忙得脚不沾地,上午要去跟嫂子学规矩,毕竟很快她祖母就要上京来了,为了日后的安稳,起码她祖母在的这段时间,她得做得好好的。
下午,她要跟父亲给她找来的绘画先生学画。这个先生和之前那个不同,他会带些沈沅画花草,画流水,甚至是叶片上的小虫子,沈沅很喜欢这位先生,每日上课也觉得乐趣十足。
也不知她爹是怎么在短短几日,就找到了这么好的先生。
除此之外,每日晚间,沈沅还忙着改编传奇,为此连写话本的事儿,都暂时放下了。传奇改编好之后,她打算找家戏班子,让他们在京城中演这出戏。
为了改编,她还特意通过翼圣堂,联络了《千金错》的作者,告知改编一事,得了对方的允许,她才动手的。
沈耘现在是又欣慰又心疼,女儿近日简直比他这个日日上值的人还要忙。
欣慰之余,也没忘记感谢给他推荐了一位好先生的谢大人。
谢回某日下值,走出大理寺就见他父亲站在外头,正想问问父亲今日为何来大理寺找他,就见父亲只对他笑了一下,就直接略过了他。
“沈大人,我们翰林院散值早,我就先过来啦。”
还是沈耘看到谢回站在一旁,没忘记招呼他一句,“让谢大人久等了,小谢大人可要与我们一道?”
“他不与咱们一道,他不懂书画。”
谢回:……
戏班
沈耘给沈沅找来的画画先生,其实还是通过谢渊帮忙找的。
此前沈耘找了几个先生,都不是太满意,估摸着不合女儿的性子。
恰好有一天下值回家时,路上遇上了同样是回家的谢渊,两人闲谈时,沈耘就随口提了一嘴。
谢渊当时就说自己平日喜好书画,可以帮着找找看,就这么的沈沅才有了现在这个十分满意的先生。
因着这事儿,沈耘便约了谢渊今日一道吃酒,想着感谢人家一番。
这一切谢回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之前那一次朝会之后,他们二人再无来往了呢。
这会儿他突然后知后觉,难怪平日在大理寺,沈大人开始叫他小谢大人而不是谢大人了。
沈耘与谢渊相谈甚欢,说是吃酒其实酒没喝几杯,话倒是说了一箩筐。沈耘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谢大人如此健谈。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两人才起身各回各家。
沈耘今日回家时,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前院居然连个鬼影都没有,连门都是他自己推开进来的。
要不确定自己没喝几杯,他都要疑心走错地方了。
接着往后院走,才隐隐约约听到些许声响,像是唱戏的声音,听着是园子里头传来的。
循着声音过去,越靠近园子,声音也就越大,也确定了就是戏班子在唱戏。
又近了沈耘发现,应当是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在此处听戏了,园子里点了不少灯,还像模像样搭了个不小的戏台子,台上一生一旦两个角儿正在对唱,许是新出的戏,沈耘听不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