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主要是因为你能力在那。”
她说,“你知道我原本有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但她之所以慢慢没落就是因为她主管每次看她的内容策划都一顿打压挑理,说实话,很多创意我看了都觉得非常好,可交上去就被毙。我这个领导虽然能力没那么强,但人家有自知之明,也不多管。她那个上司只要手底下有成绩突出的新人,必抢功,不仅如此还要逼着人家按自己的想法来,要是人走了就跟上面说是员工抗压能力太差。你就说摊上这么个人,多闹心。”
说到这我深感赞同,这些年的职场经验也让我总结出了一个职场权力论。
林凌好奇地问我,什么是职场权力论。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凉茶压压被烫了一下的痛感,说,“假设一个部门内有十分权力,正常主管拥有七成,员工总体三成是比较正常的。但如果员工多于三成,主管的权力就会相对削弱,也就是会出现过于民主的情况,甚至部门内会有一些围绕着老员工或者有能力的新人的小团体。如果反过来,员工少主管多,那么员工的被压迫感就会额外加重。而且这个压迫感和权力占有是不匹配的,员工的权力由三成变为两成,只是加重百分之十的压迫感,但从两成变为一成,就会成倍增加,加重百分之五十的压迫感。”
“你这个数据是自己估计的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确实是这样。”
林凌没有说什么调侃的话,反倒很认真的同意我的看法。
我来了劲,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道,“这就好比主管a宽宽松松,只要不违背原则怎么都行。但主管b却连你上个厕所用了多少分钟都要管,两者一比,后面的简直让人完全忍受不了。”
林凌调侃,“我怎么觉得后面的像是预言我未来的生活呢。”
我笑了一下,眉毛眼睛弯起来,“不会的,你是有资本的嘛,大不了把老板炒了。”
林凌说,“也是,就是我身在局中,也有点焦虑了,其实等我退休再看,现在的这些算什么啊,别说风浪,就是小水花都不算。”
我拿起易拉罐和她的高玻璃杯干杯。
放下杯子,林凌一脸八卦的凑近,“哎?你想不想听听你未来领导的八卦?”
“说来听听。”
“向运成以前是做销售的,在另一家公司,据说是被森森凌的老板特意挖来的,最开始说要让他当总监,结果他拒绝了,非要当主管。大家就乱猜,说他是故意给老板亲信让位置,他拿的薪资据说也是总监级别的。”
我点点头道,“要是这样给开高薪也是应该的,毕竟能被挖的销售本身就应该赚很多。”
“是啊,但你知道他为什么同意来森森凌吗?”
我摇摇头,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在林凌找寻牙签的时候立刻把手边的牙签筒递了上去,“请讲。”
“我听说,是因为他当时包养的情妇去公司闹了,面上搞得很不好看,而且还放言只要他不离婚就一直来闹。”
“啊?”我惊了一下,想起车上那段义正言辞的对话,不由得有点疑惑。
林凌说,“这还不是最劲爆的,去闹的这个情妇据说还不是小三,是小四,不过这个传言未必是真。”
我惊呆了,毕竟我虽然不能说完全对自己的眼光狠放心,但最起码能感觉到向运成并不是那种主动给自己惹麻烦的人,难道说是因为之前吃过这种感情混乱的苦果,所以才……
我按下心中不断冒尖的疑惑,说,“可是刚才在车上他还跟我说是不会在公司里乱搞男女关系的,难道这是假话?”
“这应该是真的,因为陈熙一直都说他人缘不错,在公司也没听到什么感情八卦。”
我奇怪地说,“这还搞公私分明吗?”
林凌被我逗笑了,她说,“其实这种人还真不少,在工作中怎么样都好,但私下完全就暴露本性了。不过有一说一,不管这些传言是真的假的,向运成这个人能力确实很强,带团队也是一等一的,说不准之前那些是不会好意的人故意散播的。”
我说,“这也保不准,我相信我的判断,就算他是真小人,也不能是伪君子。”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前者要给我一刀会直接捅,后者则是先给一把糖,再捅一刀。”
“哈哈。”林凌抚掌大笑道,“精辟。”
我说,“就算他包养十个情妇,只要不骚扰我,不耽误我工作,就与我无关,至于这种私人传闻,我觉得还是少信为妙。”
“好。”林凌把虾滑挨个放到养生菌汤锅里,说,“我们奚真理先别忙着感慨了,来,吃个虾滑,顺便祝你在新公司一切顺利。”
“谢谢林老板,我还等你发财然后包养我呢。”
“啧啧,刚才还谴责人家,现在你也自甘堕落了?”
我开玩笑道,“那得看你拿多少钱砸我了。”
林凌说,“一天一顿海底捞怎么样?”
我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不,至少三顿。”
“好啊,只要你能消受,三顿就三顿。”
我笑嘻嘻地丢掉骨气,道,“好嘞金主,来,吃个小蜜亲涮的美妙虾滑。”
过了两个月,到了新的一年,一月末二月初,快过年了,这天我去办公室找我的直属上司向运成。
我在被保洁阿姨擦得锃光瓦亮的玻璃门上敲了两下,透过这扇玻璃,向运成用另一只没有拿玻璃茶杯的手招我进去。
我走进去,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