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迷后,她蓦然惊醒,将人推开。
晏铃目光幽深看着她。
时云霁擦着唇角:【你,你根本不是晏铃……你是控制着她的恶魔。】
说完,她挪到床边,几乎是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可没跑几步,她就被晏铃抓住手腕,重新带回床上。
时云霁无助地躺在被褥之中,晏铃就四肢撑着身体,悬在她正上方。
两人四目相对,晏铃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绪疯狂,却又悲伤。
悲伤?
时云霁被自己解读出来的这个词汇吓住。
悲伤?怎么会悲伤呢?被心魔控制的人,眼底不应该是只有欲望和贪婪吗?为什么晏铃的眼底除了那些疯狂,剩下有唯有澄明?
也正是因为这份澄明,使得她的悲伤是那样明显和突兀。
你很难将疯狂和悲伤这两种评价同时用在同一时刻的同一个人身上,但是,此时此刻的晏铃,确实是矛盾得让时云霁感到惊心。
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错觉晏铃是清醒的——
清醒着没有被心魔控制,清醒着发着疯,清醒着因为她的话她的抗拒而悲伤。
可是,怎么可能呢?
时云霁咬住自己下唇,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晏铃……】
晏铃没有说话,只继续专注看着她,目光中的悲伤一览无余。
时云霁于是蓦然落下眼泪。
她伸手,抚摸着晏铃的脸颊:【晏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不要吓我好不好?】
可看到她的唇语后,晏铃却缓缓闭上眼睛。
她松开手,任由自己压到时云霁身上,紧紧将对方抱入怀中。就在时云霁哭得颤抖起来时,她开口:“太晚了……”
时云霁边哽咽边看向她。
“睡吧。”晏铃帮她抹去颊边泪水。
时云霁抗拒地摇摇头。
晏铃起身,温柔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随后,竟主动离开床榻,走出房间,贴心为她将房门关上。
她离开后,时云霁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发泄似的哭起来。
隔天。
她收拾好情绪,又来到之前跟欢烛交谈过的小亭子。
那只蝴蝶果然还在。
欢烛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想清楚了?”
【我要见姜束。】时云霁开口,【云霜城,云氏宗门的宗主,姜束。】
她看向欢烛:【我想见他,问他一些事情。】
蝴蝶的触角在空中颤动。
“云氏宗门是功修的地盘,我们魔修最怕的就是那些功修,姜束但凡有些功修自保的手段,我也拿他没办法。”
时云霁瞥向她:【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看来我选错合作对象了。】
欢烛连忙道:“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