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霁很着急,用另一只手按在喉咙上,反反复复对银铃下命令——
“去找晏铃。”
“带我去找,晏铃。”
“去救你的,主人。”
可这种无声的命令并没有作用,银铃安静呆在她手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时云霁急得额头冒汗的关头,一只手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
她抬起头,正对上华姝的眼眸。
“真的是你。”华姝脸色很黑,“你居然敢从玉铃宫中出来。”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时云霁手上那串银铃上:“等等……这是……晏铃的武器?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时云霁冷冷瞪着她?
“是,是晏铃给你的?”华姝摇起头,“不!不可能!”
她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于是杜撰出另一个解释:“好啊,你一个婢女,居然敢偷盗仙主武器!”她拔出腰间长剑:“今天我非杀了你这个贱婢不可!”
时云霁皱眉,连忙退开。
她摘下银铃上第六个铃铛,这个铃铛主防御,瞬间便为她张开一道屏障,阻挡华姝所有攻势。
华姝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你凭什么能使用晏铃的本命武器?”
时云霁看着她,努力想要说话。
“我是,晏铃的,道侣。”
她一字一顿说得非常用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喉咙在隐隐发痛。某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分明听到了一丁点微弱响动,那是对于她已经很陌生的,通过骨传导送入耳朵里的,她自己的声音。
但从周围人在努力分辨她口型的神态中,她又痛苦地觉察到,自己还是无法发声。
自从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得了失语症之后,她从未有任何一次生出过想要说话,想要发声的渴望。陪伴她数年的心理医生曾绝望对她说过,如果她连自己都没有发声的欲望,这个疾病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被治愈。那时候的她只是淡淡一笑,觉得自己完全能适应不能说话这个小小的不便,甚至觉得维持现状挺好的。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从内心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说话。
说话,驱使银铃去寻找晏铃。
说话,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和晏铃的关系。
“你是什么人?”周围有围观的散修看清了她的唇语,“你凭什么是灵铃仙主的道侣?你也配?”
很快有人反驳他:“她是谁用得着你管吗?她不是灵铃仙主的道侣谁是?”那人看向华姝的目光里带着戏谑:“怎么?在场的除了她,你还能找出第二个能拿到灵铃仙主本命武器的人吗?”
被反驳的人恼羞成怒:“放屁,你懂什么?
“灵铃仙主是飞仙宗的座上宾,只有华姝仙子这样的身份才配跟她比肩而立,不是随便跑出来个婢子就能说自己是她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