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不敢说话,张云楼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张云楼突然凑到耳边说道:“有没有想过假戏真做呢?本王也不要你背叛沈灵,就留在他身边,替本王好好看着他,好好辅佐他。”
蒋寒依旧沉默,的确,今日的行动都是提前和沈灵商量过的,从当初在灵安城就开始了,接触虞书婴,一步步接近张云楼,为的就是调查清楚鄢山之战的真相。
可不得不说张云楼心思诡秘,竟是能一眼看清自己和沈灵的谋划,并且还试图真的招揽自己。
张云楼接着说道:“蒋寒,你本是日月神宗年轻一辈里最有天赋的那个人,关于你弑师的真相,本王也是心里有数,如果你答应,本王会想办法让天下人知道当年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并且,今日这些话只有咱们知道,等同于你有了两条路,若是沈灵最后输给了我,你也可以理所当然来我这儿做事,到时候日月神宗之内,你想杀谁,我帮你杀谁。”
这样的条件的确是诱人,说实话,沈灵和张云楼比起来,确实差了太多。
蒋寒也不觉得沈灵有朝一日能赢得了张云楼。
“所以,现在本王要听到你的答案。”
蒋寒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我这样的人谁会信我呢?”
“哦?怎么说?”
“我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师父,杀了那么多帮助过我的人,尽管我总说他们该死,可说到底,就是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被信任。”
“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同意,如果今天摄政王殿下要杀我,那是我蒋寒命数至此,这些年骗神骗鬼,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说到底,这样活着太累了,我这种注定和背叛二字绑定在一起的人,要是做了个忠诚之辈,是不是听起来会更震撼人心一些呢?”蒋寒无奈叹息。
“哈哈哈……可笑至极,沈灵就这么值得你效忠?你这样的人还会懂得什么叫做忠诚?”张云楼追问道。
蒋寒若有所思,“那天他来牢中见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和当年一个故人说得一模一样,以貌取人者,心相本恶。”
张云楼似是也想起了什么,“是你那个师妹说的吧?听说她是你在日月神宗唯一的朋友。”
“摄政王殿下就别打听蒋某的事情了,我只是累了,而且沈灵他不一样。”
“有何处不一样?”
“这世人对我的评价太多,大多也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但沈灵至少拿我当人,当成是一个和世间所有人都平等的人,尽管在他心里我是一个恶人,但好过在别人心里,我是一个畜生。”
“这就是所谓的尊重吗?”张云楼冷笑两声。
“动手吧,能死在你手上,我蒋寒也不亏了。”
张云楼点了点头,“蒋寒,今日和你一见,你倒是让本王高看几眼,这样吧,本王留你一命,如果将来沈灵败了,你来投奔我,如何?”
听到这话,蒋寒有些受宠若惊,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敌人,张云楼会放过自己。
“您可想好了,杀人是我吃饭的本事,也没别的手艺,让我活着,也许蜀国会死很多人。”蒋寒不禁调侃道。
“本王说出的话还会反悔吗?”说着张云楼突然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喃喃道:“你今日之忠勇,是本王欣赏的,去吧,好好活着,本王还可以给你一个消息,让你回去交差。”
蒋寒抬起头,看向张云楼。
张云楼紧接着说道:“魏国神策营中,的确有一个叛徒,就是七星灵武将之一,言至于此,本王也不再多言了。”
蒋寒皱起了眉头,看来沈灵说得没错,从还在灵安城的时候,沈灵就在怀疑鄢山一战有猫腻,只是那小子重情,不愿去相信自己人里出了叛徒。
所以才让自己来调查,就是想要确凿的证据。
而今张云楼敢这么说出,那就不会有假。
看着张云楼远去的背影,蒋寒终于松了口气,要说不怕死,倒也不至于在牢狱之中贪生多年。
……
此时的古城之内,已经没有多少人,大多都跟随着前往了天上悬浮的那个宫殿。
古城的巷道尽头,一白衣少女阴沉着脸,缓缓走向了沈灵所在的方向。
杨玄痴脱去外衫道袍,气质大改,手中持剑,淡淡杀意浮现。
沈文君和两位少年并不认识她,躲在暗处并不打算招惹杨玄痴,可还是没能逃过杨玄痴的眼睛。
沈文君无奈只能出现,身边的宫朔手握长枪,而聂文通则是紧握手中刀,三人剑拔弩张,生怕对方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