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地陵一直喊冷,就将他抱起,放回了角落的垫子上,随后将身上的红色衣服披在地陵身上为他取暖。
这两个男人是谁?他们是父子吗?为何在这里?是在等谁吗?
女鬼蹲在一边,嘴角微微笑着,看着地上两个男人,觉得他们好可爱,如果能带回去就好了。
“哐!”夜深起风,窗户被重重关上,发出了巨响,吵到了地陵和剑勾,两人翻了个身,没醒,继续睡了。
女鬼猛得转头,双眼红的发光,像是能滴出血一般,一眨不眨地盯着被关上的窗口,嘴里发出尖锐的,只有游魂才能听到的恐吓声。
“滚回矿山,不准在这里吵到他们!”是一些调皮小鬼,跟着女鬼下山,胆大包天,敢在这里作乱。
因为惧怕女鬼的鬼气,窗外很快没了声响,小鬼们早就跑了。
而女鬼手一挥,窗户又打开了,闷热的祠堂变得凉爽起来,地陵和剑勾额头的汗慢慢褪去了。
女鬼回过头继续看地上的两个男人。
咦?这里为什么有两个男人?这男孩为什么穿着自己的衣服?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在这?
女鬼记性很差,只记得自己是下山来找东西的,可具体找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但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还披着自己的衣服,女鬼心想自己应该是来找他们的。
那个老的应该是自己的相公,小的应该是自己的儿子。真调皮,怎么偷偷在这里睡觉呢?
女鬼在两人额头上轻轻一点,既然相公和儿子累了想睡觉,那我们就在梦中见吧!
化作烟雾,女鬼钻进了两人身体中,变成了妻子的模样,变成了娘亲的模样,她要给相公和儿子一个惊喜。
梦中…
剑勾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头如此疼?难道是地陵那小子趁他睡着报复他吗?
睁开双眼,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自己不在祠堂,也没有什么牌位,而是变成了一间卧室,红枕头,红被子,红灯笼,红蜡烛,红喜字,这是一间婚房。
剑勾低头一看,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喜服,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样。再往右边一看,同样穿着红喜服,遮着红盖头的娘子正坐在他旁边。
剑勾猛掐自己的屁股,发现并无痛觉,所以这是一个梦,并不是现实。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剑勾想不明白,也不敢想。
新娘子的手慢慢伸过来拉住剑勾,让他去掀红盖头。
剑勾心想这可不行,就算在梦里自己也得守住童子之身,绝对不可以坏了不颠山宫的规矩,否则大师兄一定会将他赶出去。
剑勾拉回来,女鬼拉过去,剑钩又拉回来,两人一来一往整整一刻钟,最后还是女鬼忍不住开了口。
“相公你不想看看我的模样吗?你说过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
剑勾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这辈子和女人说话从未超过三句,就算看见师姐也只是点点头,最多偷看两眼嘛!
剑勾:“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子:“难道,相公后悔娶我了吗?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明明说会疼我一辈子,护住我一生。难道在梦里就原型暴露了吗?”
剑勾心软,最见不得人哭,于是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哭了,别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子捂嘴偷笑,伸手将放在一旁的喜称递给剑勾说:“那相公就像以前一样,替我揭开红盖头,夸一夸我的模样呗!”
剑勾点头,反正是在梦中,只是揭开红盖头应该没事吧?虽然这梦来得诡异,但女子声音好听,动作温柔,与自己心中所想的梦中情人倒是很像,应该不会丑。
接过喜称,挑起红盖头的一角,慢慢掀开,露出了女子的面容。
“我……”
剑勾愣住了,眼前的女子简直不能用可怕来形容,完全就是一个女鬼呀!
整张脸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血肉,有的甚至见到了骨头。血红的眼珠弹出,还有白色的蛆虫在不停扭动,甚至有几根掉到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含羞一笑,问剑勾:“我美吗?”
剑勾脸色发白,咕噜咽下口水说:“你美……很美!美女贵姓?”
女人皱眉,脸上的虫子掉的更厉害了,她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愣了一下之后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我叫冯九娘。”
“好美的名字!”剑勾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咬破舌尖血,大喊道:“急急如律令,冯九娘,散!”
将舌尖血吐向冯九娘,剑勾向后退去,警惕地看着尖叫的女人。
“啊……相公,相公……”女人嘴里喊着疼,伸手朝箭剑勾走过来,希望相公能安慰她。
“急急如律令,梦醒!梦醒!”
得赶紧醒过来,否则这女鬼恢复,自己就逃不出去了。
终于在最后一声梦醒中,剑勾消失了,新房中只留下女子一人。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记得自己为何在这,好像是在找……
“相公!”
地陵心里感觉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他正睡在一个女人的腿上,女人轻拍他的后背,嘴里哼着歌,这回可不是什么鬼歌,是真正的好听的歌曲。
“儿子,阿娘唱的好听吗?”
地陵知道这是梦,但这个梦真好,原来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娘亲真的好温柔呀!
不知道心中的娘亲长什么样子,不过既然说话这样好听,动作这么温柔,想来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