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师傅不也无冤无仇吗?”程诚‘情急之下’突然说了句,可当她说出这句话后,她就立马后悔了,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要逼他,这就是自以为是的为他好吗?这么做和路法有什么两样。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早已覆水难收,程诚又补充着说了句:“或许是你失了控。”
乔奢费的表情僵住了,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微微张开的嘴一动不动,他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程诚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在她身上察觉不到幽冥魔的磁场,他都要认为这是灰冥分队的幽冥魔假扮的了。
说罢,程诚便想转身逃离,可乔奢费显然是不相信的,他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接受程诚突如其来的转变,在程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空白的大脑才得以恢复到往日的样子,但却增添了几分的急躁,他一把抓住程程的胳膊,不让她离开,险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程程,难道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假的吗?”
程诚心中纵有千千万万个不舍,可她必须要狠下心来,她试图挣开乔奢费的手,可乔奢费抓的很用力,她根本挣不开,只能放弃了挣脱,说:“你弄疼我了。”
乔奢费的手松了力度,但依旧没有放手,他不死心地问:“是不是将军,是不是将军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
程诚仍旧是不敢看乔奢费的脸,她转过脸侧对着乔奢费,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说:“没有人威胁我,只是我忽然想通了,正邪不两立,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乔奢费的手逐渐松了开来,程诚的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她让乔奢费放手,可当乔奢费真的放手了,她的心却又隐隐发堵了起来,很难受,越来越难受。
程诚低着眼帘,视线在空无一物的水泥地上从未离开,她不敢抬眼,她害怕看到乔奢费的脸,因为只要一看到乔奢费失落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就会忍不住动摇,她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摇。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听见身侧乔奢费的声音响起,很痛苦,很期待的声音,说:“我不相信,程程,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在骗我是不是?”
“人是会变的。”程诚终于抬起了眼帘,她看着乔奢费那张好看的脸因为紧锁的眉头而变得有些凝重,还有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此刻,她真的想伸手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轻抚他的脸庞,然后紧紧拥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告诉他:‘别怕,我在呢。’
可她却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她强装镇定与乔奢费的目光对视,一脸认真地朝他说道,“你们阿瑞斯重视武力,只知道发展科技,根本不知道人心善变,更不会知道人心险恶,但凡你们聪明点,知道功高盖主的后果,就不会毫无防备,那么轻易被皮尔王污蔑,落得个仓皇出逃的下场。”
“人心善变,小乔。”程诚继续说道,“我承认以前是我任性,才会觉着一切都无所谓,但现在我忽然明白了,既然上天选了我做铠甲召唤人,我就有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种族不同,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所以别傻了。”
乔奢费激动的情绪在程诚这一字一句的话中逐渐熄灭,犹如突然断裂的过山车直坠地面,让他感到失重般的眩晕,可这跌落到谷底的不止是他乔奢费的情绪,还有心。
乔奢费失了神一般低下头,看不见他失落的眼睛,却能清楚地听到他低落的声音在说:“我懂了。”而后,他便转身晃晃地离开了。
程诚看着乔奢费落寞的背影,一股暖流从脸颊划过,她抬手轻轻拭了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了去,向着那本来就要走的,与乔奢费相反的方向。
‘小乔,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每每和你多待一会儿,我想留在这里的念头就更深一分,我很害怕,我害怕早晚有一天,我会彻底失去理智,无法自拔地陷在你身上,所以,在我还有一丝理智之前,我必须推开你,亲手推开你,推得越远越好。’
‘这场感情与责任的抉择,我从一开始就做了选择,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不过是在‘缓期执行’。’
“程程姐,小心!”
程诚正经过一个地下通道,脑子里全是和乔奢费的点点滴滴,连下楼梯的动作都是机械性地听从身体惯性指示,这时,她突然被一道熟悉的紧急声音拉回了现实。
程诚抬头看到迎面跑过来的朱俏俏,她顺着朱俏俏紧张的目光往身后看去,一个面目狰狞的形似螳螂的异能兽,正举着它那锋利的螳螂臂站在自己身后,被朱俏俏发现后,那坚硬锋利的螳螂臂立刻就直接从空中狠狠落下,程诚猛地一惊,当即马上后退了一步,谁料想脚下踩了空,整个人直接重重朝着地上摔去。
轻盈的黑色长发远远慢于身体扑向地面的速度,随风扬起在空中,被异能兽的利刃手臂完美划断,离开了本体后的头发,或孤零零地在空中漂浮着缓缓落下,或随着大把的头发直接掉落下。
程诚只觉着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画面,被猝不及防的巨大物体突然靠近,而导致的视线上的滞后感,等她反应了过来之后,她才开始后怕,因为遮住她视线的是异能兽那双青绿色的螳螂臂,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断裂的就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脸。
“地虎铠甲,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