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每一句话,每个讥讽的表情,沈恩慈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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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黑衣女佣用掸子掸灰,看见进来的是她之后不仅装作没看见,还极不耐烦啧了一声。
像看见什么晦气东西。
这是前几年沈白露留给他们的习惯。
带头孤立霸凌,谁都可以把一天工作中的委屈不忿发泄在她身上。
不过还好,通常只是语言侮辱,她是沈其诚献给陈家的商品,需要质检每寸皮肤的完美精致。
不合格的商品无法进入陈家的选择范围。
所以很滑稽的画面是她白天出没顶豪贵妇人聚集的高端美容场所,做着十几万一次的护肤项目,晚上到家却连看见保姆都要低头,生怕一个表情不对就遭来辱骂。
攀上陈家之后,这些人倒是不敢口头攻击她了,但眼神里实打实的轻蔑无法忽视。
谁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套牢的陈羡,才让陈羡后来遇上喜欢的人也没立刻和她掰清楚关系。
她们看她的胸,又盯她的屁股,讥笑轻讽,一言不发。
十二分的恶意。
前几年她没站稳脚跟,任人轻贱,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借陈家的势,谁敢驳她面子?
陈羡不爱她却有虚荣心。
陈羡的女人做什么不行?
她在外既然是陈羡的未婚妻,那她的面子就是陈羡的面子。
沈恩慈思量片刻走到女佣面前换鞋,脱高跟鞋换一次性拖鞋。这个家没她立身之处,连双属于她的拖鞋都没有。
果然,在她穿好拖鞋后,女佣见她没把自己的鞋放在正确位置的意思,便满脸阴沉将她的鞋往远处踢走。
钓鱼执法。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总是第一时间小心翼翼把鞋按位置放好,惶恐动作慢了引人不悦。
沈恩慈嘴角似笑非笑,双手握在一起微微偏头看自以为给她下马威的女佣。
女佣要抬头瞪她之际,她先发制人抬脚把门口放置的柜台一脚踢翻,古董花瓶碎了一地,巨大喧嚣后留下满地残渣。
这声响引来客厅里的沈其诚,他张嘴就要骂沈恩慈,被沈恩慈截住话端:“陈羡等会来家里吃饭。”
她在路上搬救兵了。昨天她帮陈羡应付陈泊宁,今天又替他送文件,陈羡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这么轻松还人情的方法他才不会拒绝。
听到陈羡的名字,沈其诚的态度立马放缓:“你这孩子,陈羡来家里吃饭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现在去叫厨房加菜。”
可眼前一片狼藉,他生怕让陈羡不舒服了,立马皱眉对黑衣女仆:“赶紧去叫人来一起收拾了。”
女仆被惊愣住了,好半响才点头要去叫人。
沈恩慈拦住她:“你一个人。”
她明确说,你一个人。
这么大的烂摊子,一个人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沈其诚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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