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回美国的前一晚,我们去楼下的照相馆拍了一组照片。
挺普通的照片,我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叶亦穿着深蓝色羊绒衫,我们笑得露出两排牙齿。
照片各种规格大小都洗了两套,小照片放进我俩钱夹里,大照片装进相框,一个摆在进门的柜子上,一个放进了叶亦的行李箱。
我跟叶亦结婚十年,一直都住在西山公寓,没换过房子。
这个地方离cbd比较近,况且,我一个人带着黄叔也用不了太大的地方。
叶奶奶倒是三番五次叫我搬去叶宅,我这个自由惯了的,总是能找借口推脱过去。
一月中旬,《与天相接》大陆班底的第二次整体彩排在保利剧院二号厅。
我照例在台下观看演出,到了中间半场,林洐也来了,他在我身旁落座,冲我点头致意。
中间半场休息的时候,我得意地问:“林总,你看这回排得怎么样?”
林洐点头:“有很大进步。”
“比台湾班底呢?”
林洐扭头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收回了目光,又听见他说:“我下个月去台北,你跟我一起吧?”
我挺惊讶地问:“你去台北干嘛?我去台北又干嘛?”
他狡黠一笑:“我去台北是玩,你当然是去工作。”
我问:“你去散心?”
林洐扭头看了看我,说:“郑袅袅,你是有第三只眼吧。”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呛人的酒味,昨晚又喝了不少吧。”
他冲我身处两根手指,说:“老样子,两瓶红的。”
我在手提袋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颗大白兔奶糖,示意他摊平手掌。
“你干嘛?”他谨慎地很。
“给你个东西。“
他半信半疑地张开五指,我于是在他掌心里放上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我跟你说,这颗糖真的有神奇疗效,我揣在身上以后,日子真的变得甜丝丝的。”
他总算稍微展颜,盯着奶糖看了一会儿,又抓起我的手把糖放在我掌心里,说:“既然是颗有神力的糖,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抽屉里还有两颗是留给自己的。”
我说:“错,是我留给你的。”
“那我谢谢你。”
下半场开场前,姚星从后台出来,坐到我旁边,一边看表演一边轻声细语地给我解说各个演员的情况。
这部剧三十几名演员,她竟然能记住所有人的原名、经纪公司、基本背景和演出角色,我心怀感激地看着正滔滔不绝的姚星,心想,没有她,我可怎么办。
下半场的表演出乎意料地高质,女主角抱着死去的孩子嚎啕大哭时,观众席上所有de工作人员都掩面而泣,我哭得也特别凶,眼泪和鼻涕一起,哗哗往下流。
演员谢幕,观众席上虽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但掌声依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