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不奉命行事,亦是死到临头了。
“尊上,属下近日,不曾犯错啊!”那魔修连忙跪下,匍匐在地上的上身微微发抖。
闻人渡一脚将人踹开,斜斜扫过另一边面色惊惧而苍白的白允,“没犯错?那本座告诉你,本座不高兴了,瞧谁不顺眼,便是谁的错。”
“不要让本座说第二遍。”
魔修不敢再辩驳,连忙跪在地上接过闻人渡手里还在滴血的人头,用魔气将肉搅碎,转身朝白允走去。
白允骤然被他压制,眼睁睁望着那堆恶心的东西靠近自己,几近崩溃,“不要……放过我……我不要喝‘醉花阴’!”
魔修转头,迟疑地看了闻人渡一眼。
当初那位谢道长还活着的时候,也曾来过魔界。
魔界里不论是天生的魔族还是后日修行的魔修,都对这位将魔尊大人打下问剑台还念念不忘的沧澜剑宗大弟子好奇极了。
偶然得见一回,魔族尽数败在那人剑下,再加上魔族天性慕强,口头上说着不会放过谢盈,实则不知多少魔族被其风采所迷,连心都丢了。
对着这么一张相似的脸,作为当初谢盈的手下败将之一,这魔修难免想起那人风姿,实在是下不了手。
他愤懑地想,定是尊上对着这张脸下不了手,就让他来!
“你不是独爱醉花阴么?怎么此刻又不肯了?”闻人渡笑嘻嘻地,脑后马尾随着他走过来的动作飘荡起来,“你这么喜欢学他,本座自然要成全你。”
白允咬唇,胸腔里被突如其来的不甘充斥着,脑海里浮起那位绿衣公子温柔的眼神,越发觉着自己委屈,“我听不懂魔尊大人在说什么!醉花阴不过是种酒,喜欢的人比比皆是,凭什么我便不能喜欢?”
“人间的醉花阴,的确受权贵追捧,但再难求只要废尽便可酿造。”闻人渡脸上笑意逐渐冰冷,“可只有他,才会为了那么点风月之趣,特意去取北域雪山顶的雪水用来洗去酒中浊气。这你又是如何得知?”
白允呼吸一滞,瞳孔微张。
“那雪山顶的雪水,又非他独一人的……”
“是么?”闻人渡掐诀净了手,方才从怀里摸出那根玉笛,指腹缱绻地来回抚摸,“那这刻着他神魂印记的玉笛,也是你的不成?”
“要么告诉我玉笛从何而来,要么……”闻人渡抬手,万魔窟的景象凭空浮现在白允眼前,“万蛇窟和醉花阴,你自己选。”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旁观的魔修个个低着脑袋,唯有白允错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白允抬起右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襟。
他不想去万魔窟喂魔兽,也不想喝这让人恶心的血,他这些时日安分地待在魔宫,也不过是欲擒故纵,想要闻人渡因为他的脸主动来见他。
那位绿衣公子既然能如此熟悉谢盈,身份定不会与闻人渡差到哪里去,所以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什么的吧?
就算有什么,那位公子看见他的脸,也不会真的生气的!
白允定了定神,咬牙道:“这个玉笛——”
然而不待他说完,殿门忽而从外面被人破开,魔界百年未见的风雪汹涌灌入,无数悬挂在梁上的骷髅头尽数被掀翻在地。
“尊上……尊上!”一个魔修捂着腰腹的剑伤跑进来,“江献他……他单枪匹马闯入魔界,说要为尊上搅乱青云大比之事讨说法,左护法不敌,已死于长明剑下!”
闻人渡转头扫了白允一眼,“看好他。”
说罢,他食指上的黑色戒指化作手中黑色长剑,身影如黑雾消散在原地。
白允松了一口气。
闻人渡离开后,他才发觉手脚软的不像话,连站起来都无法。
这里不是洗心宗,身侧奉命看守他的魔修满脸冷漠,并不会因怜惜他而过来搀扶。
可他只要一想到,若此时在这的是谢盈又会是何等场景,便如何也咽不下喉间的酸楚。
白允撑着身子欲起来,可这殿中残存着闻人渡极具压迫的魔气,他四肢经脉骤痛,踉跄着又要倒下,却被一只手稳稳扶住。
“没事吧?”温柔熟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白允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殿中看守的魔修皆无声无息倒下。
绿衣青年仍旧带着面具,清润的眸子闻言弯起,“你被魔界掳走的消息不是秘密,我放心不下,自然得亲自来一趟。”
“你受苦了。”谢盈真心实意地叹息。
【可不是嘛,再晚来一点,主角受还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系统愤愤不平,【你看看你养大的师弟,小时候就不听话仙门百家得罪了个遍,现在成了魔尊还给你找麻烦!再这样下去主线什么时候是个头?】
谢盈探出手搭在白允经脉上,查探经脉中的伤势。
白允见他此举,更是觉得无比委屈,竟落下泪来,“公子,我不想待在魔宫了,你带我回洗心宗好不好?”
他不相信谢盈就这样死了
【宿主,主线结束之前,主角受不能离开魔宫。】系统提醒道。
谢盈抬手,指腹拂去白允面颊上的泪珠,对系统道:“闻人渡将他带回来几天,原剧情里三天三夜的强取豪夺根本没有发生,你还认为有待下去的必要么?”
【所以宿主你这不是来了么?有你在,帮主角受拿下闻人渡不是分分钟的事?】系统绞尽脑汁劝道,【那闻人渡从小就爱闯祸,不只有你能治住他么?这个搞不定,后面五个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