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没有一个人手上有魔器江屿白才收起枪,看着心有余悸的女人拽着巴林一顿问询。
他有些不耐,转身准备离开,又被巴林叫住。
才隔了几天,巴林的面容就多了些难以抹去的沧桑,胡子拉碴,原本直挺的脊背微驼,目光仍带着坚毅:“你能去哪儿?”
江屿白伸了个懒腰:“该去哪儿去哪儿呗,我又不在这里过日子,找个机会偷溜出去。”
巴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救我出来相当于打了索恩的脸,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封城只会是第一步。”
“不用操心我,自己好好躲好,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江屿白披上外套,转身消失在细雨中。
巴林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老佣兵点头:“是啊,很独特。”
旅店中。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将光吸引过去。
昏暗灯光下,小维的眼里透着很亮的光,瞳孔偏向浅浅的茶色:“你回来了。”
江屿白点头:“嗯。”
他有些惊讶小维这个点还没睡,不过他白天把小维诓骗出去买东西,自己闷不作响消失了一整天,估计换谁都要担心。
他衣服穿得很厚,外面在他回来时又下起了大雨,袍子又湿又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不过好在外面的雨和泥土气息盖住了他身上的血腥气,连他自己都闻不到那点气味,小维肯定不知道。
江屿白放下心来准备到里间屋子换身衣服,无意间回头才发现小维亦步亦趋跟上来,身量很高,只要站近了就很有压迫感。
他退了一步,略微疑惑:“怎么?”
小维说:“你受伤了。”
真是过分的敏锐。
江屿白稍稍按捺下心里的惊讶,没打算坦白:“小伤,不知在哪儿划了一下。”
话音刚落,他肩膀一轻,厚重的外袍被小维脱下来晾在一边,里面的衣服也是黑色,看不出血迹,江屿白便让他打量。
只是身上的伤口仍旧在疼,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小维要拦住他,语气难免生硬冷淡:“还有事?”
小维这才开口:“伤得不重就好。”
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江屿白瞥了他一眼:“嗯。”
他进了浴室关上门,首先把胳膊上缠着的布条拆下来,上面的伤口已经微微发肿,虽然没有流血,但也泛起了乌黑。
:被阴了
碰一下就很疼,那些血虫实在是太厉害了。江屿白知道莫里甘喜欢钻研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他的领地里有无数血奴,供他玩乐和研究。
江屿白简单涂了药,褐色膏体均匀抹在伤口,微微刺痛。他来到这里时身上压根儿没带伤药,用的还是多兰里城商铺里买的普通膏药,包装随意,味道有些刺鼻。便宜、劣质,和他在始祖城堡里找到的药大不一样。
那罐药还淡淡的香草味,涂在伤上的感觉和它的味道一样温柔,用精致打造的盒子装着,质地上乘。
他接了些水洗脸,心里思索着地牢里被接出来的人,时间太过匆忙,他还没来得及设置落点,只把他们尽量往远处送,远离索恩的领地。今晚只需要按着传送阵大概计算落点方位,再通知巴林他们去接人就好了。
他回来之前探查过城门口情况,发觉索恩动手极快,居然已经封住了城,好在他也不抱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出去。
江屿白洗了个头,又草草收拾一下便出了浴室,身体疲惫不堪,眼皮子都在打架。他许久没有进食的胃也如火烧一样难受,想起这里吸血鬼数量很多,外面铺子到处买的有血浆,江屿白觉得可以买点撑一撑,毕竟不知道索恩那边动向。
房间里灯光仍旧那样要死不活地亮着,像个喘口气就能呛死的肺痨鬼。江屿白心里吐槽这老板是没矿交电费吗,走到桌子边摸了杯水喝了一口,正想关灯,一伸手看到个黑影,给他吓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小维还坐在原位,沙发背对着他,叫人看得不真切。
小维慢慢转过身:“你出来了?我这儿有药,是从家里带的,效果很好,你要吗?”
阴森昏暗的房间、若有若无的光线,更别说小维那双藏匿在黑暗中的眼,莫名让人觉得心慌。江屿白魔力溃散看得模糊,效果堪称恐怖片。
他不自觉退了一步,不明白一个普通人类怎么让他有微妙的头皮发麻的感觉,将这一切归功于心理因素后他镇定了些,摇头:“我用不上。”
小维坚持道:“我带过来的药是专门给血族用的,对治疗外伤很管用。”
江屿白反问:“你跑了大老远从家里带来专门给吸血鬼用的药,你不是人类吗?你怎么知道我受的是外伤?”
“我闻到了血腥味。”小维顿了一下,“膏药是个意外,本想带给别人的。”
说再多他也只觉得小维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凑巧?更何况今天经历的事太多,连带着他对反叛党印象都不好起来。
江屿白摇头:“不用。”
想了想,他说:“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不用跟着我,你有什么事就去做。”
小维皱眉:“为什么?你伤得这么重,非要这个时候离开,就不能带着我一起?”
他要躲过索恩,带个反叛党的人类算什么事?
江屿白退了一步:“跟你无关。”
小维站了起来,人高马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江屿白以为小维还要说点什么,但没有,只往他手里塞了罐粉色瓶子的膏药。江屿白觉得瓶子有些眼熟,却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