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煊抵着额角揉了两下,微微皱起眉,“有点头晕。”
他喝了酒,还哭过,会头晕也正常。江鹿不疑有他,说,“我扶着你吧。”
他扶着林煊进了他房间的浴室。
一个错眼,林煊把剃须膏当成了牙膏,江鹿好险才阻止了他吃进去。
看来林煊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微醺,他醉得不轻。江鹿无奈替他挤好了牙膏,担忧地问,“你待会还能洗澡吗?”
这样真的不会倒在浴室吗?
林煊慢腾腾转头看他一眼,迟缓地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找睡衣。”见他这模样,江鹿却更不放心了,“你洗完脸就换上,明早起床再洗澡。嗯?”
酒味和牙膏的薄荷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电动牙刷在发出细微嗡嗡声。林煊顺从点了下头,比平时看起来乖了一些,轻声说,“睡衣在右边的衣柜。”
江鹿按照他的话打开了右边的衣柜。林煊的睡衣不多,都洗过,衣柜刚打开,衣服残留的洗衣液香味扑面而来。
是江鹿之前穿他的睡衣时闻到过的独特香味,很香,他习惯了这股香味,眼睛一扫,衣柜里没有他穿过的那两套。
——那两套都快成了他的专属,正挂在隔壁客房的衣柜里。
江鹿随便取了套睡衣下来,踟蹰了两秒,弯下腰,打开中间的抽屉,果然看见了收纳起来的贴身衣物。
江鹿耳根发热,囫囵拿了条,烫也似地推上了抽屉,和衣服一起送到了浴室,逃也似地出来了,在书桌前坐下了。
他不是第一次进林煊的房间,林煊的书桌前甚至有给他准备的椅子。
江鹿揉了揉微烫的耳垂,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心里有点乱。
浴室里没动静,江鹿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哐咚”的声音,不轻。
“怎么了?”他下意识起身,走到浴室前敲门,“你没事吧,林煊?”
“没事。”林煊的声音闷在门后,低低淡淡的,“东西掉了。”
“我以为你摔了。”江鹿放下心,还是停在浴室门外,“换好衣服就出来吧,我在门外等你。”
林煊直起身,将掉落的东西放回原位,盯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眼圈和鼻尖,目光有些晦涩不明。他轻轻掀唇,“好。”
过了两分钟,林煊打开了门。
江鹿转头,唇边刚要漾出笑纹,却看见他脸上湿漉漉的,水痕蜿蜒,水珠顺着他的下颌落下,打湿了领口,纤薄的睡衣贴在身上。
他想起了刚才林煊落泪的模样,眼神一闪,“你怎么没擦掉脸上的水?”
林煊迟钝地反应了会儿他的话,“……忘了。”
“这都能忘。”江鹿嘀咕,又说,“算了。”谁让他现在喝醉了。
林煊偏头看他,缓缓嗯了声,往前走了一步,江鹿看着他趔趄一下,连忙扶着他去床边坐下,抽了两张床头的纸巾,让他自己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