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对于林家这样的有钱人来说不值得一提,可对普通人,那可是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唯一要求是我收了钱以后自动放弃继承权,没事别去找他们麻烦,相当于断亲。”
宁瑾瑜是独来独往的性子,他亲爸搞了场认亲宴,往来觥筹交错,人人都是谈笑风生,八面玲珑。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这个宴会的主角像是被放在了舞台上,按照剧本走完流程,机械而又刻板,麻木的寒暄,麻木的微笑。
麻木的看着他亲妈红着眼和他道歉,细声细语的说委屈了他。假少爷笑着对他说,以后常回来看看。最后便宜爸面带嫌恶鄙夷的看着他,让他做人要识趣。
有人性,但不多。
所幸他和林家人也没什么感情,没有得到更谈不上失去,更何况还得了五百万。如果宁瑾瑜年轻几岁,或许不会要这个钱,可是经过996福报之后。
嗯,五百万,还真香!
宁大山听了这话后眉头直接拧成了个“川”,刚想说什么,宁瑾瑜就站起身来朝院中走去,头也不回道:“爸,您好好歇着,我去把野菜洗干净。”
“行。”
宁大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儿子的背影摇了摇头。
中午父子两人美美吃了一顿饭,还加了盘颤悠悠的红烧肉,入口即化,肉香浓郁。宁大山亲自炒的。他腰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干重活,炒个菜还是没问题的。
宁瑾瑜神游天外,看儿子不说话,宁大山以为儿子在为亲生父母的无情难受,可把他给急坏了,几次想张口却又憋了回去,最后把一张黝黑的脸憋到通红,才憋来一句话。
“瑾瑜没事啊,爸在这,你难受就给爸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不是爸,我和林家人又不熟,犯不着难受,只是想着终于能回家陪您了,和做梦似的。”
宁大山闷了一口酒,瓮声瓮气道:“是啊,真和做梦似的,转眼你出去都几年了,时间真不经过。这次回来的巧,明个你二婶小儿子结婚,正好赶上吃席。”
这些年城市发展,山里的人大都去了外头讨生活,留在村子里的人不多,几乎都是出不去的老人和孩子。
山里的人重传统、重习俗,孩子满月、老人过寿、儿女结婚都得回来办,大家伙热热闹闹吃顿大席,对大山里的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过了面。
下午五点,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估摸着一会就得下雨,宁瑾瑜把晾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搭在堂屋里的架子上。
刚收完衣服,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凑近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喂,学长。”
“小瑜,霍极在不在你那?”
对面的学长开门见山,问的宁瑾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学长,出什么事了?”
对面道:“和家里吵架闹失踪,他所有朋友我都问了。”
所以就想到自己这里来碰碰运气?
印象中的霍极特别爱笑,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两个深陷的小酒窝,牙齿又白又亮,干净的不得了,永远充满着一股子阳光精神劲,直率又爽朗。
宁瑾瑜不可置信,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和家里吵架,还闹失踪?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道:“霍学长您先别着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能就是想不开闹闹脾气。这样,我有他电话,等会挂了给他打一个,看能不能打通。”
那边的霍霄顿了顿,语气淡淡道:“好。”
之后的几秒两人没有再说话,气氛实在是尴尬,宁瑾瑜想把手机给挂了,口中斟酌着合适的措辞。
他刚要开口,电话对面的人突然出声,语气比起刚才的淡漠多了几分人情味,“小瑜,你过得好吗?”
“还行,凑合着过。”
对面又沉默了几秒,再开口的时候,宁瑾瑜竟然从对方一向稳重的语调中听出了些许期待。
“小瑜,你愿不愿意到霍氏工作?”
“可是……学长,以我的资格怕是进不去。”
青木市的a大是985重点,可宁瑾瑜只读到本科就工作了,之后也考过研,上岸失败,长期被996荼毒身心俱疲之下也不想再去二战。
后来他也就放弃了,安分的摸鱼工作,至于霍氏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这人一向随遇而安。
在霍氏,研究生博士生一抓一大把,况且霍霄这人待己严苛,对下属也严苛,高压政策实在太顶,像他这样的就不去碰的头破血流了,更何况他还有件事需要弄清楚。
电话那头的霍霄顿了顿,“不试试怎么知道?”
“学长,我太累了,其实想想在村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回来这么些日子我都长胖了三斤,估计你再见我的时候就成球了。”
宁瑾瑜开了个玩笑,随后道:“学长,我爸叫我了,到时候如果有你弟的消息我给打电话,就这样吧。”
啪的一声,宁瑾瑜把电话挂了。
他已经和霍极有很久没联系了,他哥也真是的,怎么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了,看来真的是急糊涂了。
屋子里的窗户没关,四面都敞开着,外头的风形成了对流,呼呼的往里灌,已经是五月了,宁瑾瑜竟然觉得冻得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连忙去把窗户给关了,手机却在这时候忽然闪了一下。
外头大门咣当咣当的响,宁大山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都说了不用送,就这几步路!”
“爸,怎么不让人进来歇会,外面都快下雨了。”
宁大山一瞪眼,“让了,老骆那个倔劲死活不进来,瞎讲究。你二叔家里办喜事得准备,也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