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气的是,他还在恩雅面前专门点了点他的脑袋。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般会用一个聪明的大脑代指人的智慧,他点了点脑袋,不就是在和恩雅炫耀称道,他的智慧碾压了自己,所以大获全胜了吗?
不过是这样小小的胜利罢了,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的夸耀?
不知道为什么,角峰的鼻尖闻到了身旁传来的一股子浓郁扑鼻的柠檬香味。
他侧过头,身旁站着的人毫无意外的是恩希欧迪斯。
很明智的没有去询问自家老爷今天有没有喷这个味道的男士香水,角峰小声道:
“老爷,那计划是不是。。。。。。。”
恩希欧迪斯无奈的点了点头:“取消吧。我们的策应部队已经乱掉了,现在就算在山上按照计划行动,哪怕一切万无一失,我们也失去了在之后掌控局面的必要力量。”
“那瓦莱丝和莫希那边?”
恩希欧迪斯抿了抿嘴,道:“告诉她们,未来迟早有机会的。此刻,避其锋芒,权且忍让。”
“了解。”角峰点了点头,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恩雅的身上,消失在了密集的人群之中。
他得去通知瓦莱丝和莫希这个消息。
。。。。。。。。。。。
在经过简短的祷告仪式后。
祭台之上,恩雅抬起了手,象征神明的圣铃在她的手中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看向最先走到台前的阿克托斯·佩尔罗契,表情虔诚而坚定:
“耶拉冈德将自己的血肉赐予佩尔罗契家,令土地肥沃,让谢拉格人从此不再饥饿。”
阿克托斯·佩尔罗契立刻向身旁伸出手:
“瓦莱丝。”
他呼唤道。
名为瓦莱丝的卡普里尼女性上前一步,将手中托盘上盛放着的酒杯献给了阿克托斯·佩尔罗契。
在家主拿起那杯酒的瞬间,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了决绝的意志。
她没有更换那杯毒酒,不仅如此,她还将恩希欧迪斯原本准备的,只能造成休克昏迷程度的毒药替换掉,换成了足以杀死一头成年大型角兽的剧毒!
她收到了来自角峰的信息,但她没有在乎。
恩希欧迪斯算漏了一点,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计划一旦决定实施,那对于身处计划之中的人来说,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是人人都有全身而退的资本的。
更不是人人都愿意全身而退的。
瓦莱丝的家族是佩尔罗契家的附庸,就和灵知的埃德怀斯家是希瓦艾什家的附庸一样,她的祖祖辈辈都效忠于佩尔罗契的族长,是整个领地最忠诚的战士。
但她的父亲却死于“对耶拉冈德的不虔诚”。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结论,但碍于给出结论的大长老的权威以及阿克托斯的压力,她即便不相信,却也只能默默接受。
瓦莱丝的家族中出现了一个不虔诚者,被耶拉冈德赐死者,这让她和整个家族的名声都一落千丈。即便阿克托斯·佩尔罗契表面上并未对瓦莱丝做出任何的惩罚,甚至让她继承了父亲的职位,但他新提拔的那位古罗,却是一个赤裸裸的暗示。
他已经不够信任自己了。
这是一个无比屈辱的事实。但瓦莱丝只能默默将这份苦果咽下,将对大长老的质疑与对父亲的思念一同藏在心中。
直到诺希斯·埃德怀斯找到自己。
“你的父亲是被毒杀的,大长老欺骗阿克托斯·佩尔罗契,让他给你的父亲送去了一份毒药。”
“我是一名研究者。你大可以继续斥责我谎话连篇,但我早已发誓绝不会对我的研究说谎。”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分析结果,但你显然保留着当年那份样本。”
“你大可以拿它做个实验,来验证一下我说的话。”
“还是说,你要接受这种“事实?”
诺希斯·埃德怀斯诛心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再次响起:
“你真的相信,你的父亲死于“对耶拉冈德的不虔诚?”
她当然不相信。他的父亲为了守护谢拉格的安宁奉献了一辈子,山林野兽,雪崩滑坡他都是第一个带队冲上去的勇士,他如果都不能算是虔诚,谁能算是虔诚?
那些在蔓珠院里诵经空谈的长老吗?!
所以,当她将那些存放在家中最深处的“大长老的恩赐”撒入驮兽的水槽,目睹着那只饮下药水的驮兽在短短半天内便极端痛苦的死去后,她便毅然决然的上了恩希欧迪斯的船。
她是个保守派,但她坚定地支持恩希欧迪斯的激进改革!
恩希欧迪斯要取缔蔓珠院的权威,让耶拉冈德彻底成为无害的神像,再也不能成为阻碍他改革的道路。
她觉得恩希欧迪斯做的有点太保守了,她认为应该彻底废除蔓珠院的制度,废除耶拉冈德的信仰,才能向那个借神之名行恶的道貌岸然的大长老和对大长老借祂之名行恶还视而不见的耶拉冈德复仇!
既然大长老已经先一步死了,那这个债就要蔓珠院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