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对情侣上了电梯,陈见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直直地盯着,甚至在那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抱着啃在一起时,她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还是后来一旁的傅云归实在看不下去了,单手绕过她的后脑捂住她的眼睛,顺势把人往怀里一带,保证她看不见一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了电梯后,他们去前台退房,陈见月很不服气,“你刚才为什麽捂我眼睛?”
“我怕你长针眼。”他戳戳陈见月的脑门,语气宠溺。
陈见月一副他太大惊小怪的模样,哼哼,“又不是没见过。”
傅云归好笑地看她,“看来你见识很丰富?”
“学校里一到天黑各个犄角旮瘩都有,我想看不见也难啊,不过这麽近距离的观摩倒是第一次。”陈见月若有所思。
“观摩?”傅云归咀嚼着她的用词,“难不成你还想学习研究?”
“不行吗?”她回答得坦蕩。
虽然傅云归才是那个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但他还是会时不时被陈见月的坦率惊到,她想要的东西就会直接开口,爱憎在她那里无比分明。
“行——”傅云归无奈地笑。
把房卡还给前台后,两个人牵着手往外走,在酒店门口等网约车的功夫,又看见刚才在电梯里的那对情侣。
前后才不过十五分钟,那对情侣不知因何大吵了起来,男的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让女的滚下去,女的下车后骂骂咧咧,气不过往车门上踹了一脚。
眼看他俩吵着吵着还要打起来,酒店的安保赶紧上去劝架,好说歹说才制止了他们动手,最终男的开上车一脚油门走了,女的只能对着汽车尾气大喊分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陈见月都有些看傻了。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吵架吗?”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别人怎样傅云归不清楚,但他用了整整六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到她身边,在一起的时间都嫌不够多,又怎麽舍得跟她吵架、分开。
“不会。”他握紧了她的手。
“你怎麽知道?”陈见月歪头看他。
“我就是知道。”他笃定。
“万一呢?”陈见月不死心。
“没有万一。”他坚信。
陈见月想了想,说:“我提议,万一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就把时间暂停,等到我们都足够冷静去解决这件事再恢複,你觉得呢?”
“时间暂停?”傅云归疑惑地看她。
“嗯,就像是游戏里的存档。”她眨眨眼睛。
傅云归被她的奇思妙想逗笑了,顺着她的话问,“那要怎麽恢複读档?”
“用钥匙啊!”陈见月理所应当地回答。
话题进行到这里时,预定的网约车到了,上车跟司机师傅核对好尾号后被打了几个岔,刚才的话题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彼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语成谶,当天晚上他们便像白天那对情侣一样大吵一架后分道扬镳。
而今天,傅云归送她这把钥匙,仿佛过去的十年只是被暂停了,他们从没有真正分开过。
假期结束,回到学校,陈见月第一时间向万保松彙报了刘文珊的情况,帮她走完了学校的请假手续,向学生处提交了补助申请。
因为是临时接手的毕业年级,陈见月对她所带班级学生前几年的学业情况不甚了解,为了保证学生顺利毕业,她开始提前对照毕业要求核对每个学生的毕业资格。
几百个学生在校期间的成绩数据是海量的,核对时需要专心致志,不能出错,所以她特地选了一个领导出差不在学校,不会随时薅她的下午,静下心来专门做这一件事。
领导不在,办公室的氛围也跟着轻松许多,老师们点了奶茶,一边工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哎对了,陈老师,上次你跟易老师一起去参加工会的联谊活动,怎麽样?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坐在陈见月隔壁的胡老师问她。
陈见月搭着鼠标的手顿了下,干笑了两声。
恰好此时隔壁办公室的老师过来借彩色打印机,听到后调侃起来,“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陈老师,你跟云想药业的傅总认识啊?我听工会的老师说你们很熟?联谊那天一直一组呢!”
说话的是学院的科研秘书毛老师,云想药业跟学院有合作项目,涉及到科研,所以她知道傅云归。
衆所周知,学校里没有秘密,上午发生的事中午就会传遍,更何况联谊当天那麽多人在。
陈见月也不好遮掩否认,就点点头,含混道:“以前认识。”
“云想药业的傅总?”胡老师回忆了下,在学校官网截了张新闻图发给陈见月,“是这个人吗?”
云想药业刚跟学校达成共建实验室合作,所以学校网站上有当时签约的新闻图。
“这新闻刚发出来那天好多老师还在讨论呢,说有高富帅出镜就是不一样,平常学校新闻撑死了也不到一千浏览量,这条竟然有八千,果然美貌是第一生産力!”
胡老师津津乐道,带些八卦地看向她,“陈老师,你跟这个傅总,你们……”
“只是认识!”陈见月赶忙堵住她后面的话,解释:“联谊那天恰好碰到了。”
见陈见月撇清关系,胡老师就没有再追问,顺着她的话说:“也是,你还年轻,没必要这麽早把自己框死,趁年轻多看看玩玩,等结了婚以后就不像现在这麽自在了。”
毛老师对此也深有同感,附和:“谁说不是?以前没结婚的时候逢年过节还能出去旅旅游,现在一到放假我就头疼,让我伺候我家那两个小祖宗,我宁愿天天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