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天喝粥,嘴巴都淡出鸟了!
于是深夜的客厅里,一个身影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的辣条,撕开满脸幸福地舔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又又一口……
吃完后不忘毁尸灭迹,把垃圾袋封住,又擦了三遍嘴巴才回去。
房间里开了一盏微亮的床头灯,一眼就能看出床上的人影高出了很多。
秦深坐在床头,也不说话,似乎等了他很久。
宋知声心虚地摸摸鼻子,“我吵醒你了?”
秦深:“嗯,我睡觉浅,你以后起夜轻一点。”
这是在怪他吗?
宋知声主动提出:“要不我去客房睡?”
秦深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客房?”
宋知声:“因为我起夜会吵醒你。”
秦深伸出手示意他过来,“不用。”
宋知声移过去,和秦深一起肩并肩坐在床头,丝毫没有睡意。
宋知声看秦深也没有睡觉的意思,主动开启话题。
“明天我有朋友要来玩一会儿。”
秦深:“男的女的?”
宋知声:“男的。”
秦深转头:“跟你很熟?”
虽然温弱水不是他主动交的朋友,但确实是他目前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朋友。
宋知声:“我发小。”
秦深:“哦。”
……
糟了,好像没话讲了,又睡不着,他还不让自己去客房。
宋知声又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你有几个发小?”
秦深:“一个。”
宋知声:“莫非山?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秦深淡声道:“我母亲有一段时间精神不稳定,爷爷把我送到莫家住了几个月。”
完了,天聊到这就有点儿深了。
宋知声斟酌着开口:“那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她秦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的容貌声音在他脑子里依旧清晰,清晰地能轻而易举将他的意识拉回二十一年前的夏天。
闷热的季节,狭窄黑暗的箱子,空气中飘荡着腐烂的臭味。
她的身体一天天变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深深,想不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秦深闭上眼,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冷硬的侧脸上,即使是笑也有一种淡淡孤寂感,而此时孤寂感达到了顶峰,他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如困兽般头破血流,也不允许外人进入。
又渴望一个救赎。
一个能将自己拉出深渊的人。
曾经宋知声也渴求过,他曾满心欢喜地加入一个领养家庭。
卑微的讨好每一个人,希望自己不被抛弃。
最终养父还是出了轨,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他又一次被丢回孤儿院。
他不怪谁,只怪自己太贪心,这个世上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不能将所有的情感一股脑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任何感情都不陷得太深,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