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樊也慢慢站起来:“那份数据我看过,我觉得放在我们舱的alpha身上很正常,个体的差异被你们无视了吗?”
“既然你们笃定是正常的,那为什么我说重测,二位的反应那么大呢?”李季风依旧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态度,“现在我接手了4号舱组长职位,不管你们是什么老资格,从现在起就得听我的命令。因为我的命令,就是上面的命令。你们不听,我就举报你们叛国。”
他说话的时候面部肌肉绷得很紧,把整张脸绷成了一个矩形。
看着不像人,还特别气人。
连带着他戴的那副方框眼镜,步樊都觉得特别丑,怎么看都不顺眼。
手术室收拾好以后,李季风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囚室。
囚室门一打开,一股淡淡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说了要差不多四个小时才能下降到安全线以下,现在,这个囚室对oga来说,还非常的危险。
步樊冷着脸,把乔史往后推了推:“你还在生病,别靠太近。”
“打一针抑制剂不会?你们oga又脆弱又娇气,这点苦都不能吃,还搞什么学术研究?”李季风眼刀从他们身上划过,“就应该早点毕业,早点找个alpha结婚生孩子。”
正身患肺炎的乔史听着这话最刺耳,可是人家职务比他高,还是长辈,但再生气也不愿跟这种没礼貌没涵养的老东西讲话。
李季风控制电子镣铐让那位年轻alpha再次昏迷过去,他走到前面,粗暴地拖着年轻alpha的两条腿:“快过来抬人上担架啊!站着干什么?oga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摸鱼了吗?”
步樊取出随身携带的抑制剂,不顾乔史的阻拦,在自己身上注射完,走了进去,小心地抬着士兵的头。
李季风看他这样又刺了句:“娇气,不知道你们这种娇气的oga为什么要念书?”
当士兵被送进手术室后,步樊和乔史两人并肩站在观察窗口,如果说之前是对上班有怨气,现在就是对同事和上面的人有戾气。
乔史皱眉:“他才从手术室下来不到一天,现在这样贸然的再一次刺激他,他不会出问题吗?”
不把人当人,这个叫李季风的,就是姜苦口中“和政府志同道合的研究员”了。
步樊:“好烦。”
他这段时间里,还是头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这样简单粗暴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手术台上的alpha挣扎起来,和之前两次上手术台的挣扎不一样,前两次或许是有一些焦躁,属于正常昏迷反应,这一次则是升级为狂暴了。
隔音玻璃不能传递声音,步樊的耳朵会自己听。
“我看不下去了。”乔史捂着头离开。
步樊也看不下去,但是他得在这盯着,这个alpha出了什么事,全都是李季风的责任。
接下来又是八小时的数据监测,李季风站在值班室的显示屏前面,趾高气昂地抨击:“看着,这才是正常的曲线,对照你们之前那做的,那都是什么东西?姜苦就一定正确吗?你们这叫迷信权威,还是年轻人呢,一点质疑权威的能力和勇气都没有。我就说你们就不该上学,没有一点天分。”
乔史不理他,吃药去了。
李季风瞥一眼:“这是吃的什么药?”
步樊:“他急性胃炎。”
“哼。”李季风不再表态,继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继续狂踩姜苦老前辈,“要不是我接手了你们4号舱,还不知道姜苦这种泰斗级别的科学家,能做出这么难看的数据……”
突然这么歇下来,困意又续上了,步樊在李季风的闲言碎语中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还在家,躺在他的床上。
从窗户的方向可以听见不远处厨房的热闹声,金灿灿的阳光撒了进来,现在是早晨。
爸爸们在给他做喜爱的饭菜,他翻了一个身,计划待会儿起床的时候要和爸爸说,他想喝酒。
在加弋留学的时候,他喝过一种酒,又香又甜,喝了还想喝,不知不觉半瓶就没有了。
他的酒量也好,如果有聚会的话,所有人都倒下了,他还站着。
alpha爸爸的酒量也很好,他遗传了alpha爸爸的酒量。
就在他还想继续赖床的时候,oga爸爸进门摇醒他,叫他起床,他不想起,爸爸就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步樊……步樊……步樊!”
“步樊!醒醒!步樊!出事故了,快醒醒!”
oga爸爸的脸变成了乔史的,乔史表情非常的焦急。
步樊直起身:“怎么了?”
外面的动静很大,从半开的门望出去,步樊看到了武装战士。
连武装都进来了!
他们肯定是在控制手术台里的alpha,那个alpha真的出事了!
步樊双手排开面前的一切阻碍往外冲去,就见手术室里面,李季风满身的狼狈,腿还在颤抖,两只手疯狂的指向发狂的易感期alpha,张着大嘴,毫无风度的在说着什么?
看他的口型,应该是在骂人。
“他是畜生啊!”乔史握紧了拳头,“还不给人打抑制剂。”
步樊还是捂住了眼睛,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如刀是在气管里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战争。
还是战争狂热份子。
他在加弋看到的新闻说,俢果从一年前开始,就屡次挑衅,加弋多次警告、谈判,效果不佳,步樊在这一年里也记住了不少片段。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和以前一样的边境小摩擦,不会扩大到战争这个等级,普通人该干嘛干嘛,并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