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虽然慌张,倒没有失措,他连忙说道:“我做不了主,你们,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师傅过来!”
他唯恐睦宸他们逃走了,把斋饭托盘往石桌上一扔,飞快地向外跑去。边跑边喊道:“师傅!师傅!不得了了!金果被道友给吃掉了……!”
不一会儿,一位白眉长须的道长,快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士跟在后面。
道长径直走到苍树下查看,确定金果不见了,他转身问道:“几位道友,长庚说,你们把金果吃掉了?”
睦宸上前一步说道:“确实如此。我只以为是普通的山果,若知是贵观之宝,绝不会擅动。还请道长赐教,那果子,可是有什么玄机?”
道长说道:“那金果,被称为万年人气金果。相传已经在这枯树上挂了万年,吸收了万年的人气,坚韧如金,任凭拉扯砍伐,都不会掉落。没有人可以摘的下来,你们是如何吃掉的?”
睦宸和殊麟面面相觑。
殊麟举起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这样,抬手一摘,金果就下来了,没有道长你说的那么难搞。既然你们非说那是宝贝,我们赔钱就是了!说吧,需要赔多少?”
道长以修行多年的慧眼,上下打量着眼前四个年轻人,他们一个温和一个冷淡,一个狂傲一个不屑,不管是哪一个,自己竟然看不透他们的来历。
恐怕这几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而且,金果坚韧无比,不可能无缘无故被采摘下来,或许他们的到来,本就是金果的机缘。
想到这里,他摇头说道:“不必,既然你们能摘下金果,必定是有缘之人,不必赔偿了,你们走吧!”
旁边的道士听到师傅这样说,心想着急。眼前几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人家口口声声要赔钱,师傅咋还客气上了呢。
他赶紧说道:“师傅,怎么能就这样算了?这可是我们的镇观之宝,观里的香火钱,全靠金果……。”
道长制止他道:“不可聒噪!”
卫孞心中愧疚,把袖中所有的银钱都拿了出来,放在石桌上,向道长俯首赔礼。
道长没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几个离开了。
何琢石从京城回来了,跟卫孞讲述了春闱的大致情形。
裴洛清杏榜及第,中了进士,留在京城等待殿试。琢石落第,止步于举人,只好先行回乡另做打算。
传言进京
琢石心有不甘道:“我虽已中举,但若想进入仕途,还需花费钱财去捐那县衙官职。家中为供我读书,已倾尽所有,再无钱财去捐官。寒窗苦读多年,就此放弃也实在可惜,我意欲抱辛三年,再试春闱。”
卫孞道:“熔炼高澹多辛苦,唯有志坚方能渡。你切记,功名利禄,修身齐家,皆有造化,不必过于执着就是。”
琢石应道:“谢道长教诲。琢石还有一事相求,长兄为供我束脩,至今尚未婚配,我不欲他误了终身,书院就不打算再去了,只求一处清静之所读书。道长可否容我在万居学堂借住攻读,我可兼职教谕,给小童启蒙。”
卫孞点头道:“可以,只是学堂并无月俸,你日后如何维持生计?”
“长兄说愿供些用度,指望我三年后能搏得功名。”
卫孞说道:“那好,廖舍有空室,小院有偏舍,你要住在哪里?”
琢石想了想:“我住廖舍好了。洛清日后回乡,应该还会来此处落脚,偏舍且给他留着吧。”
没过几日,县府传来喜报,说是裴洛清金榜题名,高中榜眼。
一时间,万居学堂名声大振。
都说小山村里的学堂有仙师指点,先出探花,再出榜眼,下一次必要出状元。十里八乡的人家,争先恐后把孩子送来,学堂几乎挤破门槛。
几日功夫学子猛增,卫孞只得又找墨辙商量扩建之事。
光靠卫孞卜卦得来的那些银钱不够扩建,殊麟和玿瑾把打猎换来的银钱也全给了卫孞,睦宸说生意收益颇丰,也捐出了大笔的银两。就这样资费也凑了个七七八八。
扩建后的万居学堂,名气更大,流言版本更多,名声传的更远。
在各种传言中,传的最多的是,在仙山云深之处,有座恢弘壮观的学宫,学宫里有个神仙,不但启蒙学子传道授业,还点化修士修仙问道。
只要去那学宫求得神仙的指点,求取功名的,必会榜首高中青云平步,寻仙问道的,必会立地飞升直登天界。
慕名来朔望村请求指点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来找“卫先生”,也有的来找“卫仙师”。
传说甚至传到了京城。
当年万宅的主人,如今的安国公的兄弟万员外,回京城已有八个年头。
一日,他听闻此传说,说那仙山叫作朔山,那湖叫作朔湖,正是自家当年隐居之地。
更有关于那位仙师的描述,很像是曾给自己占卜的卫孞道长,种种巧合让万员外好奇不已。
正如卫孞当初占卜的一样,万员外自打回了京城,样样顺利,事事顺心。兄长袭爵安国公,光复万家门庭,侄子尊长爱幼,对自己家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侄子万骋,文武双全,能力卓绝,如今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吏部尚书,是圣上极为看重的人才。自己对侄子的疼爱,丝毫不逊于兄长,多日不见,就必会忍不住来他府上看看。
这日,万员外又去看侄子,遇到他的一个幕僚。
此人名叫张志真,任职吏部侍郎,是探花出身。攀谈起来才知道,他也来自于朔望村,于是向他问起那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