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洪水沿河道冲刷而下,炽阳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暗黄的洪水中根本没有两人的踪迹。
他果真是猫精
滚滚洪水沿河道冲刷而下,炽阳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寻找数遍,但暗黄的洪水中根本没有两人的踪迹。
乐鱼被倾泻的洪水卷走,整个人在洪水中像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他睁着无神的双眼,心口处不断溢出滚烫的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为什么他还是搞砸了事情,是他太自不量力了吗?
他的手摸上心口,感受着内丹微弱的灵力,那只乌鸟他是见过的,只是乐鱼不明白,它为何要啄自己内丹?
他只是一条小鱼,好像没什么用,只会搞砸所有事情,笨鱼的内丹,他们也会稀罕吗?
……好像是的。
当初他被一条大鱼紧追,只想将他吞食入腹,这样说来,他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别人会喜欢、想要自己的内丹。
乐鱼此时竟在苦中作乐。
忽然,砰的一声!
乐鱼被洪水带着撞住一块岩石,但他好似毫无感觉,神色未变半分,手依旧捂着心口。
洪水滚滚而下,可他却不动了,身体靠在河道突起的一块岩石上,猛烈的洪水依旧往下冲。
乐鱼身体轻轻扭动,想要绕过岩石,可他动作定住,眼睛眨了眨,原本昏沉的眼神蓦地闪动。
他又定睛去看,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危急时刻,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伸出手拉住要被带冲下去的人。
乐鱼一同被拽下去,两人沦陷在无情的山洪中。
溺在水中的乐渊呛了水,已有些神志不清,但他切切实实看到了,看到了乐鱼。
乐鱼跟平日已大有不同。
他一头夹杂蓝色的青丝,此时已然变成满头银丝,左眼尾的云纹颜色已经暗淡无光,他张口说着什么,但乐渊听不到,只看见面前不断冒出一串串咕噜咕噜的水泡。
乐渊鬼使神差地拽过乐鱼,两条胳膊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在水中无法呼吸、窒息的煎熬不断刺激着乐渊,外加右臂受重创,他渐渐撑不住,显得力不从心,抱住乐鱼的双臂有些松懈。
乐鱼只想将乐渊带出水面,可乐渊没懂自己的意思,还将自己抱住,束缚了自己的动作。
他仰起头,趁乐渊臂力松懈,伸出右手将手指弯起来成圈,轻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带出一串咕噜噜的水泡。
冒出的小水泡触物竟不会破裂,它们争先恐后地抚过已昏迷的乐渊颊边,而后浮出水面跟着洪水下冲,就是不肯长大变成大水泡。
乐鱼茫然地歪了歪头,颇为不满地盯着一群小水泡,还抓了一个在水面蹦蹦跳跳的,塞进嘴里,紧接着身旁就有个小水泡瞬间变大,直接裹住两人。
见状乐鱼嘴角微勾,头一歪,随即在乐渊怀中失去意识。
三日后,乐渊苏醒,入目的是茅草屋顶,近处传出清脆的笑声,他寻着声音歪过头。
一个看着刚满八九岁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只白胖又色彩多样的怪猫,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猫,直逗得小猫爪子呼呼地要抓。
乐渊眉头蹙起,见着那猫,仔细盯了几秒,而后乐渊唰的坐起来,给受惊的小猫直接吓炸毛,忙挣脱主人怀抱跑了。小女孩看着小猫跑远,撒腿就要去追,可临出门却被乐渊叫住。
“这是何处?”
“雪团!你别跑呀!”小女孩没有回头,回道,“大哥哥,这里是兰溪村哦。”说完提起自己裙摆就跑了出去。
兰溪村?从未听说过。
乐渊动了动自己的右胳膊,右臂已经被人包扎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并未有太大的不适。
他想起那只猫,白色的猫,但是毛色有蓝色也有红色……
难道那只猫就是乐鱼?
乐渊下榻,还未找到鞋子,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见乐渊醒了,脸上显出笑容。
“昏了三天,可算是醒了。”
老妇人缓慢走近,将药碗递过去,乐渊见她并无恶意就接过药碗。
“老人家的猫是何处得来的?”
老妇人无奈地笑了几声,“阿宁稀罕小猫小狗儿,三日前听说有人在河边听见了猫叫,拔腿就往河边跑。”
河边,猫叫,白色,蓝色,红色,加上先前乐鱼所说,现在乐渊愈发确定那只猫就是乐鱼。
老妇人的视线落在乐渊身上,见他分神,就兀自道:“说起来,也多亏了那只小猫,阿宁寻过去,就在河边碰见你栽在那儿,回头喊了几个小孩子一起把你扯了回来。”
“只有我一人吗?”乐渊立刻追问。
老妇人:“听阿宁说没有别人,就你和一只猫。”
老妇人忽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吓得不轻,右臂伤口都已经化脓发胀,仔细看去是刀伤,而后又在河里感染了。她见人发热不退,眼见就要伸腿儿上奈何桥,忙去花银子请了大夫,这才将命拉回来。
乐渊沉默过后,又问:“不知此村所属何地?”
“兰溪村我不是刚刚说了吗?大哥哥的记忆力这么差的吗?”阿宁怀里抱着白猫走进屋,一边顺毛一边问。
老妇人拍了下大腿,佯装生气嗔道:“阿宁,怎么说话的,不像话!”
阿宁却毫不在意,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随后两步跨进来,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摸着小猫的头,一手点着自己的嘴唇,疑惑地问:“奶奶,阿宁说的没有错呀,这里是兰城东南角的兰溪村,我说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