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浑身被撕碎又被灵力强行修补,除了煎熬就是生不如死。而且他过度使用灵力的话,肯定会吸引到神捕卷轴,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卷轴有没有到人界,所以他必须要万分小心。
并且要尽快脱身回水汀山,葵爷爷和石骨定还在等他。
“你……你昏迷好长时间,没事吧?”
声音突然传出,在乐鱼床的侧边,床幔挡住的地方,竟还有个人!乐鱼这才想起方才见到的那抹粉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拽起被子就把自己往床里藏。
他声音发虚,“谁?谁啊?谁在那里,我已经都看见你了快出来!”
乐鱼攥着被子,脆弱的眼神紧紧盯着床幔处露出的一丁点淡粉的衣角。
“你别怕!因为你怕的话……我也会害怕……”一角淡粉衣裳微动,却迟迟不肯出来。
一只害怕的眼睛从床幔后露出半只,看了眼乐鱼又迅速移向别处,身子更往床边床幔旁靠去,现在眼睛和那一角粉红都看不见了。
乐鱼疑惑又略惊,不想竟还有比他更要怕人的,粉色的,难道是桃花精?
乐鱼语气放下戒备,和缓说:“你再不出来的话,我比你更要害怕。”
许是觉得乐鱼没有恶意,一个低头来回抠着手的淡粉衣裳的青年走出来,扭扭捏捏,步子定在离床三步外。
他眼神飘忽不定,抬眼看了眼乐鱼又快速低下头去。
乐鱼有了空隙,他心静下来,又凝神看去。
青年周围散发着温和的气团,是跟桃溪一般的粉红气团。
乐鱼暗松一口气,拉下被子,想跟他拉近距离便问:“你是谁啊?我们这是在哪儿?你知道吗?”
青年身高比乐鱼稍高,脸却比乐鱼更显秀气,他僵住片刻,而后试着迈出步子,木然得坐到床上,手指紧紧抠着另一只手的手背,他偏头晃一眼乐鱼,又低下头说:“我叫兰棠,你是被抓上山嫁给苍大王的,这里是苍鹭山。”
触及记忆盲区,乐鱼歪了下头,“嫁给谁?”
兰棠抬眸盯了眼乐鱼,脸上浮起些淡粉,“我没在兰城见过你,你是从外地绑来的吗?”兰棠羞涩又沉下去,脸上升起忧郁之色,手指不断抓着淡粉衣裳,“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
乐鱼听出不对劲,扑过来摁住兰棠的肩膀,动作间扯到了腹上旧伤,他又腾出一只手抚慰脆弱的肚子。
兰棠浑身一抖大叫一声,被乐鱼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差点从床上弹起跑开。
乐鱼拍拍兰棠的肩膀,“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也被抓过来的?可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想办法把我送出去,难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兰棠吓飞的思绪又回来,他稍往后靠,挣开乐鱼的手,低声说:“我、我走不了的,也不能走。”
“?”被拐卖怎么可以留在这里呢?怎么走不了,既然说能送他,为什么自己不跟着一起走?
“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信我,”乐鱼强硬掰正兰棠的身子,盯着他的双眼,语气坚定,“只要这山上有河,我就一定可以将你逃出去!就算没有河,我也可以带你出去。”
硬闯!
灵力反噬是一时的,人的自由可是最重要的,他和兰棠是被强抓过来的,不只不能下山,说不定连屋子都没办法出去,他才不想被关在跟皇宫一样闭塞的环境中,更何况……
乐鱼视线快速环视一周。
这里破旧脏乱,还不如皇宫!
心里说完小话的乐鱼又有些惆怅,其实仔细想来乐渊也是有优点的,最主要的就是不会打他!
而外面那群人牙子会打他,还会残暴地伤害幼童,等他脱离险境之后,一定要悄悄给炽阳传话,让他们把这里的人牙子一锅端掉!还有之前那个小屋里的人牙子!
一个都跑不了。
“你带我走?”兰棠呆滞住,嘴巴微张,目光上下将乐鱼看了个遍,最终停在他的脸上,准确来说是一开始就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眼角胎记,开口道:“可是你看着也没有奉哥儿壮实,我连剑都不会用,你要怎么带我逃出去啊?”
兰棠自然而然被乐鱼的思路带跑了,他反应过来之后快速摇头,“不行的,我不能走,会坏大事的。”
“为什么不能走?难道你想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吗?奉哥儿又是谁?他再壮实能有乐渊壮实吗?”
乐鱼一时口快,竟又提了乐渊,他赶紧呸呸两口,赌气般说:“你奉哥儿肯定比乐渊壮实。”
兰棠听到乐渊名字,眼睛瞬间放大,“你说乐渊?宸王?难道你是宸王的人?”
“不是!”乐鱼转过身,侧身对着兰棠毫不犹豫道。
兰棠又纠结起来,“若是宸王的人更好办,既然不是的话,我只能等成亲的时候将你偷偷送下山了。”兰棠说着要起身。
“不对啊,”乐鱼回过身,抓住兰棠不让他跑,“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走呢?”
兰棠轻叹一声,正欲开口,房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兰棠将乐鱼推倒在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被子,见乐鱼睁着双大眼乱眨,直接上手捂住,低声道,“闭眼!”
乐鱼闻言闭眼,装作还没苏醒的样子。他相信兰棠,散发着温和气团的人是不会害他的。
兰棠刚做好一切,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大块头,他身上披着动物皮毛,仔细看去应是豹皮。
他一进来便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抬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坐得不舒服又扭了扭身子,小凳子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