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何晔川神色坦然。
沈南秋瞥了他一眼,悠悠开口,“臆想症是病。”
一连玩了几个小时,电视上时间显示此刻已是凌晨三点,沈南秋也有些意外。
游戏结束后,疲倦感缓慢覆上来。沈南秋和何晔川二人都向后一倒,瘫在沙发上。
“还是挺玩得来的。”何晔川闭着眼,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俩挺像的,你觉不觉得?”又补充了一句。
沈南秋有点困,也闭了眼,对他的话已经形成下意识反驳,“不觉得。”
何晔川睁眼,转头看了看在另一侧瘫着的沈南秋,“我说真的,除了工作上不对付,我们俩私下里各方面还是挺合的吧。”
沈南秋闭着眼听到这话笑了一声,“你指床上?”
何晔川被噎了一下,“……包括,但是还有其他方面。”
沈南秋难得同意,“那确实。”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睁开眼本想转头看他,但没想到一转头就撞进了何晔川的视线里。
“不如我们保持这个频率固定一下?”试探语气。
“好。”
“但是还是有必要声明一下,出于健康考虑,我不接受1v1以外的关系,如果你有其他想法……”
何晔川打断她,“放心,我也不接受。”
前几次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确实在身体上彼此契合,且即使没有这次确切的约定之前也发生了几次,这种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关系应该是最适合他们的,沈南秋这样想着,渐渐睡去。
另一旁瘫着的何晔川也在想,下午沈南秋睡着时,他对自己的分析已经缕清了先前混乱的思绪——他应该,大概,可能是对她有点好感的。
虽然让自己接受这件事有些困难,不过回想自己所做的种种,除了接受这个想法,他很难再用什么别的结论概括它。
不过转念一想,对她有好感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客观角度评价,沈南秋确实如传言所说:聪明、努力,机敏又坚韧。抛开他们俩在公司的战斗立场来说,她就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他不是会强迫自己的人,任何情绪的产生都是合理的,所以就是这样,意识到自己对她有好感后,他决定继续接触着试试看,或许再靠近一些就发现她本人就跟他们在公司的立场一样招人讨厌呢?又或许……或许还有很多种或许,他一一列举,试图说服自己。
青涩
沈南秋难得有如此紧张的时刻。
大会议室气氛严肃,公司里熟悉的面孔坐成一排,谭博仁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发言台。
坐在第一排的沈南秋暗自握紧了拳,在中央空调控制下温度适宜的房间此刻倒让她觉得有点冷,神经系统高度紧张,指甲掐进手心里都未曾发觉。
“放松点啊,沈总。”旁边的何晔川迅速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不同于她此刻的精神紧绷,何晔川在这种场合下竟然还表现出那种让沈南秋觉得无比碍眼的轻松。
气势上不能输。
沈南秋深吸口气,慢慢松开攥紧的掌心,装作无事发生,挂上职业笑容回了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谭博仁终于走到发言台上站定,他先是对过去一年工作内容做了总结,话题终于转到所有人都期待的话题。
“经过高层推荐、董事会决议以及股东大会批准,现在我宣布,在本次竞选中通过考核,成功升任副总经理的人就是——”
怦怦、怦怦……
沈南秋心如擂鼓,一瞬不瞬地盯着发言台上的男人。
“市场二部何晔川总监。”谭博仁举起双手开始鼓掌,“让我们恭喜何副总。”
原本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内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坐在她和何晔川身旁的人们都或真心或假意地表示祝贺,“恭喜何副总……”、“恭喜恭喜啊……”、“众望所归啊何副总……”
一阵强烈的心悸迅速控制了沈南秋全身,身边的恭贺声和掌声开始变得模糊,她像一块被扔进海里的沉石,开始以相当快的速度往海底陷落,全身脱力,但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在关注此刻春风得意的何晔川。
眼前一片模糊,呼吸愈发急促,她被一阵窒息感笼罩,马上就要不能呼吸……
身体一阵剧烈抖动,睁开眼,海水极速退去,充盈的氧气让她开始贪婪的大口呼吸。
她弹跳般从床上坐起,周围没有同事们的掌声和恭贺,也没有宣布消息的谭博仁和春风得意的何晔川,她在卧室里。
原来是场梦。
这个梦真实到让她醒来仍觉得心有余悸,沈南秋伸手向后探了一把,背上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是场实实在在的噩梦,她又坐在床上缓了一阵,将情绪彻底缓和好后才掀开被子踏上床边摆好的男士拖鞋。
等等,男士拖鞋?
关于昨晚的最后记忆是她和何晔川打完游戏后分别瘫在沙发的两边,聊着天她就困得渐渐闭上了眼。
眼下显然是在何晔川家客卧,至于她怎么移到这的,答案昭然若揭。在客卧卫生间内洗了漱,沈南秋拉开客卧房门。
走到客厅就见到何晔川坐在餐桌旁,支着下巴打哈欠,等待多士炉里弹出几片热好的吐司。
“醒了?”何晔川听到拖鞋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沈南秋靠近他,点了点头。
多士炉“叮”一声,何晔川起身去拿盘子装加热好的吐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