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老师,比如家长,比如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学生会。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人生不一定是要认真才活得好的,有时候以最低标准做自己的标准,没准儿能活得更自在些。
别那么死板,我对自己说,摆开手脚吧,杨平生。
我说:“放学我去你家。”
“行啊。”伤心归伤心,柳江还是玩心大,“不过忽然提去我家干嘛?”
见柳江终于接过了我给他买的牛奶,我继续阐述我的计划:“不止我去,让他们也一起来,耗子,梁毅,还有平时你的朋友,多叫一点。”
柳江彻底懵了,牛奶送到嘴边都忘了喝。
我看不下去了,捏着他下巴让他张嘴,他乖乖把吸管送进嘴里,吸了两口才反应过来话还没说完。
“不是,”他质疑我,“杨平生,你不会要搞什么鸿门宴吧?”
是,但不完全是。我冲柳江一乐:“放学等我,我们先把主角邀请了。”
不是说我们坏吗?
既然要坏,那我只能贯彻到底了。
让柳江看看我够不够坏
秦博文,姓秦名博文,字学生会走狗——我起的。
他就是学生时代最典型的那种小人,小人得志,最为可怕,尤其是让他得志的那个人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刘大洋,两人凑在一起,弹冠相庆。
这种时候报官已经不好用了,所以,我们就需要暗夜才现身的孤胆英雄桥段了。
——好吧,也没有那么正义,我就是想玩点阴的。
晚上五点,学校准时下课。我知道秦博文会在放学后第一时间赶赴学校附近的自习室,先学上一个小时再回家,这一个小时时间里,我们有的是时间充分准备。
在与柳江和他一群数不清数量的朋友们说完计划以后,我们在学校旁边的饰品一条街买好了所需的道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效率太高了,一切都准备完毕,距离秦博文从自习室出来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和柳江来到了学校大门对面的快餐店,找了张窗边的双人桌面对面坐下,中间放了两杯圣代和一份小食拼盘。
我们都没什么胃口,柳江低头用塑料勺戳着圣代,我在看柳江。
头发剪短了,他那两个耳钉完整地露了出来。大概是伤口长好了,水钻被他换成了两个小小的圆环,配上短发,他看起来像是千禧年前后日本摇滚乐队的主唱,每周都登上杂志封面的那种。
可能因为我看的最多的是他打过很多钉的脸,现在这张稍微显得有些年轻与寡淡,意识到他要注意我在盯着他了,我赶紧低头去捡薯条。
他后来打了多少个钉来着?我有点记不得了。
虽然这玩意本身是种自由或者不守规则的象征,但柳江的钉意外的有些规律可循,他的原理很简单,对称。
只要是耳钉,他都是对称着打的,耳骨上也是如此。唇钉一边一个有点过于摇滚,他就干脆直接打在中间,舌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