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听到走廊里又传来了一阵教导主任的怒骂声。
由于我刚刚的答话太过傻逼,引起了迟到差生中某人“傻逼”之评价,这恰到好处的世界线变动成功惹恼了教导主任,所以他们现在不能坐着写检讨了,要在走廊里站着写。
我决定去喊旁观了这一场变故的系统。
我抬着脸望天花板,小声叫他:“听得见吗?”
系统的回答马上来了:“测试者您好,我在听。”
我问:“现在发生的事情好像跟我记忆里不太一样,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虽然有时候挺傻的,但系统回答起问题来倒是挺快,他说:“目前发生的变化都在系统的可执行范围内,不会造成肉眼可观测的严重后果。”
我刚想松一口气,系统的下一句又冒了出来:“但为了保证深度学习的效率与准确度,请您接下来按照系统提示做出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
我刚想接着问,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教导主任站在门口,他叫我:“杨平生,你的手续办好了,五班,走!”
这倒是和记忆里一样。
不过这样我是不是就要错过和柳江初识的机会了?
我走出办公室门,发现我多虑了。因为我一转脸就看到了柳江的眼睛,他正趴在门边的墙上写检讨,草稿纸垂直于地面九十度,脸又平行于纸,不过显然他的心思不在检讨上,所以才能在我出门的一瞬间对上我的脸。
他真是一点都没变。
狐狸眼,窄长脸,宽宽大大的校服,和任谁看都不符合学校规定的头发。
他问我:“你看什么看?”
我动动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感觉我身处的走廊就好像瞬间拉长了,左右两边的人都在迅速远去,世界的中心只剩我和他。
但显然抱有如此想法的只有我一个人,在他眼里,我现在不只是一个公交车都能坐反的傻逼,还是一个张着嘴说不出来话的傻逼。
如果这是过去那个无所畏惧的我,我一定能自信从容地吐出那句“刚才就你骂的我吧”,但在和他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是实在没法做个体面人了。
我盯着他,然后用不符合我十五岁高中生身份的语气说:“柳江,我找了你好多年。”
他:“啊?”湳沨
我:“我来的世界已经末日了,水利资源枯竭,人口向地下迁移,你现在正在模拟程序里,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人。”
他:“啊??”
我说到了兴头上,正准备接着讲的时候,系统忽然说话了。
系统:“测试者您好,未按系统提示做出选择,同步测试已失败,请您稍后重新登录。”
话音一落,我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迅速远去了,这次不是我在自己脑子里给自己加的戏,而是真实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