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问他你原来的钱去哪儿了,又一想,原来的钱在我身上穿着呢。
此时此刻,这衣服更烫手了。
我思考着,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
潜台词是我可以帮忙,我甚至已经动了利用我顾问的身份偷偷动他金库并向里塞现钞的想法。
他说:“本来想买台拍立得。”
他说完,我俩都沉默了,很快他意识到我会自责,赶忙弥补:“现在想想算了,没那么想要,相机很沉,我也不爱拍照片。”
放屁。
要不是我看过柳江未来的相册,我也会以为他是一个不爱拍照片的人,撒谎撒得像模像样的。
放屁!
总之那一天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处于内疚及懊悔的复杂情绪里,带着这股情绪吃辣炒小海鲜,带着这股情绪听柳奶奶夸我好孩子,带着这股情绪看柳丝丝在桌子底下踢柳江——因为我俩又把她的假发洗分叉了,顾及情面她也只能拿柳江开涮。
对不起啊,姐姐。
我捧着碗,把视线投向还在嘿嘿傻乐的柳江,感觉他也值得我一句对不起,但我怎么都说不出来。
当天我飞也一般逃回了家,打电话定了一束康乃馨,又飞也般赶往了我爸妈的住处。
我爸出差了,我让阿姨找了花瓶把花枝插好,赶在我妈到家之前等在了门口,等我妈一开门,我又是帮她拎包又是帮她倒水,成功哄得她眉开眼笑。
但我妈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开心,她刻意把嘴角压平一些,问我:“说吧,是不是缺钱了?”
我连连否认说怎么可能,接着毕恭毕敬对我妈询问:“期中考试如果我能进全校前十,本来答应给我买的手机,能不能折算成现金给我?”
我家一贯秉承着用物质奖励替代精神奖励,比如这次,我爸妈提前定好了转校后的第一次考试奖励,如果我能杀进全校前十,他们就给我买最新款的手机。
这奖励对我并没意义,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四方屏幕加ho键,只是多了几个新的后壳颜色,手机壳一套啥也看不到。
我妈问我:“要钱?”
虽然听着不好听,但实际是这样,我只能点头。
好在我家也不缺这几千,她一挥手:“行吧,下次提前点说,再晚两天我就买完了。”
看来我妈对我考进前十很有信心,但现在的我不太有,因为来到如常计划的一个月时间里,我都在用自己成年后的知识对付小考。
不过至于要这钱干嘛,我也没想好。
我总不能直接把钱装信封里带给柳江吧?那样他根本不会收。
我妈彻底不生气了,哼着歌往衣帽间去了,我的视线定衣帽间敞开的门内,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我妈的首饰架。
在记忆里,我确实送过柳江一些礼物,柳江并不在乎我送他东西的价值,而在乎我送他时是不是真的在真心去送的。
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是平安夜,那天我们事先没有约,不过他在下课以后忽然跑到我在的城市来了,他说有个临时演出,正好来找我一起吃顿饭,省着我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