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本来还全身无力地倚靠在柜台上,这下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再次按上柜台。
我问:“超越权限?”
好吧,我又问了一句废话。
不过,难道这说明另有隐情吗?
一道逻辑迅速在我脑海里打通了,我问系统:“这关还有多久结束?我要怎样才能迅速成功?”
只要能迅速把这关成功结束,我就能马上知道这封信来自哪里,或许我就能知道柳江在哪里!
系统依旧恪尽职守地保持着他的平和态度,他回答我:“关卡结束的时间,取决于您完成要求的时间。”
也就是说,我还有不确定长的时间来完成让柳江喜欢我这件事。
我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系统开始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至于怎么成功——我觉得这个问题您会比我清楚。”
话音落下,我们两方都沉默了。
确实,我不能指望一条模拟程序来帮我追别人。
就在我重新用手臂支上下巴时,系统忽然有了动作,他走到接待处的出入口处,将推拉桌板打开,走出来,停步在我面前。
他的忽然接近让我有一丝紧张,我把下巴从手臂上抬起来,一脸疑惑地看他。
他站得笔直,目光向下看着还倚靠在接待处桌面上的我,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狡黠。
他说:“但我觉得,您似乎一直在尝试对模拟中的角色进行唤醒。”
语调还保持着谦和,但我觉得他想表达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个,我甚至觉察出了一丝威胁。
我慢慢站直,没闪躲,但余光已经在搜寻着可退的路了。我不知道在这里我该怎么唤醒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受伤害会发生什么。
我听见远处走廊里有电机的隆隆响声,靠近电梯的廊灯闪动几次,廊灯的闪烁频率像极了脚步,由远及近。
不过就在廊灯的跳跃近在眼前时,我忽然看到系统眼里的阴霾一扫,他重新恢复了那副温和谦让的神情。
他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和您展示一些内容,以从根本上帮您打消顾虑。”
啊?
我的手已经在身后摸上了前台的花瓶边沿,如果系统再慢一秒恢复正常,我可能会采取些对策。
我闪躲着回答他,手尽量自然地从花瓶上挪开,总算站定以后,我深呼吸,回答他:“展示什么?”
系统微笑:“请您随我来,我们需要乘坐电梯去指定关卡。”
说罢,他已经转身向着电梯去了。我把胳膊撤走,校服衣袖又差点把刚刚放好的花瓶带倒,我急忙扶稳花瓶,系统依旧淡然向前走,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异动。
跟在他后面,我忽然发觉他个子很高。
个子高,四肢修长,举手投足之间有种独有的优雅感,没有高个头可能产生的笨重。若不是因为和他站在了很近的距离,我都没发现他竟然有这么高。
一般来说酒店配备的待应生不会选身材特别高大的,因为压迫感会很强,而且不能与其他服务者统一。
不过眼前的侍者并没有给我太强的压迫感——除了刚刚那几秒钟。
而且其他的服务者——我环顾四周,再次确认这里只有我和他。
他的外型大概只是某个开发者的兴趣吧。
他已经停在了电梯门前,门向两侧开启,他伸手拦住一旁电梯门,示意我先入内。我尽量自然地从离他最远的位置迈入了电梯,钢缆绳响起,我们到达了标识为“1”的楼层。
他要带我去回顾之前的关卡?
脚步向前,我们停在了标识为关卡“1-1”的门口。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同我解释道:“此处是您已经通关的关卡,如果您选择回顾,会重新以测试者的身份进入,产生的影响不会改变您目前的测试进程,您也可以不用在乎之前的目标,而是以自己的体验为主要目的进行随意探索。”
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回顾时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他微笑,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门打开,我同他一起迈进一切看似平常的红纹地毯房间。
转眼间,我们来到了第一关的山坡上,这是我和柳江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总会赋予普通的季节或地点以特殊的意义,比如现在的我,在经历过两次这样杨柳絮纷飞的春天山破以后,我就总觉得这样的天气与场景就是我与柳江相遇的代名词,或许下一秒,那个还没来得及长得太好看的柳江就会冒出来。
但是侍者没给我这样的机会,他转头向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我匆忙跟上他的步伐,他与我解释:“我要带您去前方的高楼——那里视野会广阔些。”
广阔?
确实,这片全是未改造的西洋建筑,只有前方一处观景塔高一些,能乘坐电梯直达顶层,俯瞰整座连城。
跟着他走在路上,我很快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路人对他的存在似乎视而不见。
个头高又装备齐全的侍者忽然出现在街道上,纵使连城是一个相对包容的旅游城市,也肯定会有人对着如此奇装异服又气质独特的人回头。
但没有。
走在路上,所有的路人只是一如往常,小摊贩在闲聊,上班族在蹬自行车,赶路的学生一路奔跑,他们只是在即将撞上我们时忽然侧身,就像我们只是个路标一样的障碍物。
到达观景塔,我的疑虑被进一步证实了。
这座塔需要提前购票,然而我们只是走到检票闸机口,闸机门便自动打开了,身后排队的旅客像是没看到前面的我们,只是在自顾自的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