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抬起脸看向他身后,led显示屏上的红光像一只红色的眼睛,在我们接吻的几十秒中一眨不眨看着我,却在我重新抬起头时偃旗息鼓。我看到显示屏的光线减弱,仿佛即将入睡,忽闪几次后,彻底闭上了眼。
一切恢复如常。
我没有继续尝试叫醒他,同样的,我也没叫醒我自己,我甚至还在为一场吻沾沾自喜。
操场那边传来了广播体操的音响声,我站正,把刚刚没给来得及给他的回答重新给他。
我说:“头发很好,很适合你,非常适合你。”
我敢肯定这是所有颜色里最适合柳江的,就像是黑色最适合我,不过我穿白色也不难看,就像他留着黑发时也有他可爱的地方。
柳江看我,他脸上的红总算开始往下褪了,看来真诚的赞美是最好的反暧昧利器。
不过我很快发现他并不是因为我的赞美而退烧的,他对我说:“我们得走了。”
我:“啊?”
说着我就回头看,却见到不远处的楼角下多了一帮人,是学生会。
那一伙人整齐划一戴着红袖标,脸上是综合了青春与阳光的单调感,秦博文正在其中,试图和身旁的任何一个人搭上话。
不好!
我这个和他结过梁子的人暂且不说,柳江还顶着一头比假发套都显眼的白头发呢!
过去,我这个学生会的反叛成员容忍了他,这回可以就不一定了。
我转头向柳江喊:“跑!”
说时迟那时快,在学生会们齐刷刷看向这边的前一秒,我俩拔腿跑了出去。虽然我俩速度都不慢,但刚跑过转弯,我就意识到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左手扫帚右手垃圾桶,他更不用说了,浑身上下都是金属环,眼下跑不是万全之策,我俩必须得选个地方躲躲。
我俩拐到了高三楼的侧门,蹲低身子,柳江问我:“你是不是跟咱们班那个学生会的结下梁子了……那个,他叫啥来着?”
柳江居然也有记不住的人,我喘匀了气回他:“秦博文。”
柳江恍然大悟,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转头问他:“你的课怎么办?”
他信誓旦旦:“我上午跟老师请假了。”
我按着额角:“我说的是你的头发,还有你这身打扮,总不能你下午就这么进教室听课吧!”
他张张嘴,然后对我说:“我的演出就是今晚。”
“今晚?”我问,疑问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对啊。”他说,“你去吗?看我演出。”
这个问题我过去好像也被问过,我记得很清楚。
“我去。”我斩钉截铁。
他好像没想到我能答应这么快,又说:“那下午三点就要走,难道你要跟我一起逃课——”
“好了先等等。”我打断他的话,“先想想你这头发今天藏哪里。”
十分钟以后,我在一楼的空教室里给柳江找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