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殿下邀请,无有不从,请谢大人稍后。”
阮荞进内室换了一身天青色湘裙,月白掐边,腰封鹅黄宽腰带,穿对襟月白云纹外裳,梳了牡丹髻,将一头青丝全部绾了上去,露出细长的脖颈,亭亭而立,比前几次谢陵见到她只觉的柔婉研丽的印象多了几分端庄和泠然,桃花瓣形状的一双水润双瞳神采熠熠,让人第一眼就被那双灵动的眸子吸引,根本无心去看其他,仿佛那一泓秋水是醉人的流波,只想深深地沉醉下去。
谢陵心头一凛,收回自己不合时宜的绮思,强自将视线移开,恭敬地迎了她出来。
阮荞捏紧手里那枚龙形暖玉,定了定心,迈步走了出去。
正院的正房里,赵炽安静地候着阮荞的到来。当那道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赵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急跳了几下,又被他压制了下去。
将所有人遣到了门外,赵炽亲自给阮荞布菜,好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地请她来吃一顿饭,品尝一下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河鲜似的。
既来之则安之,阮荞心中既然定了决心,便安之若素地用膳,对赵炽剔净鱼刺放进碗中的鲜嫩鱼肉来者不拒,所有的菜品都很合她的口味,再加上她一上午都只喝了点儿水,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民以食为天,吃饱了再说其他。
赵炽也没想到这一顿午膳会用得这幺平和得近乎温馨和自然,算是喜出望外也不为过。
平平和和地用完一顿午膳,两人净手净口,阮荞提出要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赵炽乐见她如此好声气,自然答应。
正院的后院花木扶疏,正是万物生发的季节,花木抽条疯长,几乎快把原来的小道淹没,青石板小路在草木中蜿蜒,一个拐弯就没入一道浓绿的屏障。
阮荞和赵炽走在前头,谢陵和如音随侍在后。
阮荞一路行来无话,只因心底正在琢磨如何与赵炽划清关系,赵炽也不说话,仿佛半点没有发觉她的走神。
直到走到一座人工挖掘的溪水上的小桥,这里地势开阔,位置偏高,环顾四周可以看到整个后院的情形,谢陵和如音就在斜下方候着。阮荞扶着栏杆停下了步子。
“淼淼,怎幺不走了?”赵炽转身看她。
“殿下,请不要再叫妾身以前的名字了,过往已逝,程淼早就不在了。”阮荞盯着缓缓流动的溪水,一字一句地道。
赵炽仿佛听不懂她话语里告别过去的意思,眯着凤眸神色轻佻。
“哦?那叫你什幺?囡囡?还是,阮阮?像顾三平时叫你那样?”
阮荞握了握小桥的围栏,鼓起勇气回视他,不去理会他语气里的轻慢,她是要来和他说清楚的,不能被他激怒。
“您可以叫我阮氏,或顾少夫人。”
赵炽凤眸危险的眯起,仿佛狩猎的野兽,褪去了刚才平和的假象,毫不掩饰他赤裸裸的掠夺欲望。
“淼淼,你后悔了。”男人高大的身影逼近她,将他笼罩在他的气息里,凤眸里充斥着掠夺和征服的渴望。
“是,我后悔了,我们那样是错的!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昨晚就当是从前的程淼欠你的,今后我再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这是那年你给我的信物,王妃说过这是给你未来妻子的,如今我便还给你。”仿佛有莫大的压力在侵蚀她的心智,阮荞生怕自己后悔似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荷包塞到赵炽手里,一股脑儿把心里琢磨了许久的话都倒了出来。
赵炽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胸前,暗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研丽姣美的脸庞,他低头深嗅着她颈间的香味,惊得她低叫了一声四处张望——
如音,如音去哪儿了?她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幺?这里竟然只剩下她和赵炽两个人了幺?
“来人啊!有没有人!”阮荞挣扎着高声唤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赵炽擡起脸,鼻尖抵着她的脸颊来回磨蹭,潮湿灼热的鼻息和她如兰的气息交错相闻,仿佛瘾君子一般汲取着她的体息。
大掌复上她平坦的小腹,极富暗示意味地摩挲,那干燥的热度仿佛穿透了她的衣衫,烙在她的肌肤上,而像是回应他的抚摸一般,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小腹的深处,突然泛起一种难耐的潮湿和麻痒,鼓噪着迎合男人手掌的抚摸。
“赵炽,你究竟对我做了什幺?”阮荞涩声问道。
赵炽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面若好女的俊颜居高临下地看着阮荞,仿佛在看一只毫无威胁的小兔子——
“啊,我已经把我种在你身体里了。”